班尼特回答的特别干脆:“我从未质疑过主的权威,在我心目中,主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作为世界的创造者,那些人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谁告诉你世界是他创造的?”
“不需要谁来告诉我,因为圣经就是这样记载的。”
“圣经?哼,在我这儿那东西只配用来擦屁股。”
“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信仰。”
一向不怎么正经的班尼特,这会儿态度竟然开始冷了下来:“你可以质疑神,但绝对不可以质疑主的威严。”
想想自身都有点难保的金发男,我实在懒得跟班尼特争辩。
只是无所谓的摆摆手:“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飞机落地之前我希望你们谁都别来打扰我。”
“想休息那边有客房。”
青青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那边有床,睡起来舒服点,走吧,我带你过去。”
“还有我。”
一直坐在座位上没吭声的佟若卿忽然跳出来:“刚好我也有点困了,顾言,青姐,你们能带上我一起么?”
佟若卿现在的言行举止,那妥妥的就是绿茶行为。
可看她现在的样子,眼神飘忽,眉头微微皱着,一看就是有什么心事儿。
我有点拿不准,但青青回答的很干脆:“那算了,若卿,你陪着顾言去客房休息吧,刚好我留下,研究研究这些人昏迷的原因是什么。”
也不管我同不同意,青青直接走到索菲亚身边:“连圣女的魂魄都被勾走了,那阵法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你理解不了的东西。”
卓逸的声音,忽然从前方幽幽的传了过来:“研究也没用,他们的魂魄被困在阵法里,阵法不破他们永远都没办法醒过来,所以也别矜持了,柳青青,你跟他们过去,三个人一起大被同眠多好呢,你说是吧?”
‘砰’的一声响,青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脾气,抄起面前水杯直接朝卓逸那边甩了过去。
第905章 亲自前往
圣彼得堡,距离东正教总部不远处的一家酒店。
坐在房间里的申公看起来特不正经,手里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儿不断打晃。
他那腿晃悠的特别有节奏,大脚丫子一上一下,那频率似乎还呼应着天地间存在的某些元素,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目光还是不自觉的被他所吸引。
晃悠着晃悠着,等那根烟抽到一半儿了,申公顺着窗缝随手将它扔出去,紧接着开口问我:“怎么着,这一趟不是很顺利呗?”
“废话,我要是顺利还能跟你坐在这儿么?早搂着圣女睡觉去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怔怔的望着窗外飘着的雪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东西教廷高层都在昏迷,张琪生死未卜,这都到圣彼得堡十几个小时了,欧洲那边硬是没有半点消息传过来,我他吗都要急疯了。”
“急也没用,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不管最后的结果是谁赢了,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封锁信息,争取把这次事情的影响降低到最小。”
申公起身提了提裤腰带:“不过我在欧洲那边的眼线告诉我,似乎有罗马教廷的人跟当地政府接触过,告诉他们务必要封锁当天晚上的消息,找到目击者,想尽一切办法封上他们的嘴。
要是这样的话,就证明最后的赢家应该还是罗马教廷,天心岛那些人八成是被赶回老家了。”
“未必,也许是罗马教廷已经被天心岛彻底掌握了呢?否则为什么连班尼特都没收到半点消息,金发男也没联系过我啊!”
“放心,他们没有这个实力。”
申公冷笑一声:“存在上万年,你真当东西教廷都是吃干饭的?要真是你想象中那么废物,那天心岛早多少年前就可以动手了,何苦等到现在。
不过跟东正教廷的大公议会一样,罗马教廷也是有类似组织机构的,在事情的影响没有完全消除之前,暂时不跟班尼特联系也正常,以他们的手腕,估计再等一天就差不多了。”
“也对,毕竟是世上那么多人的信仰,罗马教廷没理由那么弱。”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有点慌:“问题是,就算罗马教廷赶走了天心岛那四个长老,可下一步呢?
天心岛现在总算是暴露出来了,可暴露是暴露了,他们的实力也是真他吗强,上来就派出四个活了上万年的老东西。
虽说只是一群魔崽子,不是那些真正的域外天魔,可人家岁数在这摆着,就算拼道行也不是现在的我能对付的,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打不过那就摇人呗,还能怎么办?”
申公白了我一眼:“论岁数,谁有烛龙那个老东西的年纪大?论道行,谁有尹无心跟孟瘸子这师兄弟俩道行深?
论资历跟阅历,从上古时期活到现在的那些老家伙,哪个敢说自已能跟段天比?身边这么多人呢,你不好好利用那不是可惜了么?摇,可劲儿摇,摇就完了!”
他边说边给我递了根烟:“抽一根儿,抽完我去看看东西教廷这些废物还有没有救,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能救就尽量把他们给救回来,好歹也是个助力。”
他一说这话我突然想起来了:“诶,你知不知道那个阵法的事儿?”
“什么阵法的事儿?”
我给他解释:“就是天心岛布下的那个阵法,阵法运行的机制是不断凝聚出自已认识的人来对付自已,后来它凝聚出了你的幻象,然后你那幻象带我破阵这事儿你知道么?”
“有这事儿?”
这次轮到申公惊讶了,他凑上前:“详细说说,什么阵法,那阵法把我凝聚出来了又是什么意思?”
“那是天心岛的秘传阵法,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吗,除了现存的那些长老,没人知道它的运行机制、布阵法门究竟是什么。”
这句话是卓逸说的。
她叹着气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申公身边,把当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向他描述了一遍。
我也跟着把阵法中的情形,尽量详细的给申公解释清楚。
然后我就看见申公那眉头越皱越深,尤其在我重复他幻想说的那些话的时候,他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还有这种事?”
申公的目光游移着:“没错,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阵法既然连接着现实世界的某处作为基点,那我的幻象从中凝聚,我理所当然应该有所察觉。
可怪就怪在,我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在虚空中也捕捉不到任何关于这件事的信息,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捕捉不到这件事的信息?”
同为巫族,我当然知道申公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同样皱着眉头问他:“难不成是你那幻象在撒谎,阵法跟外界其实是毫无关联的?
可这太离谱了,他既然骗我,又为什么要帮我?还有最后青鸾的那道幻象,她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话还是阵法凝聚出来的?
如果是后者,那它为什么要破开阵法帮我逃出来?那他吗阵法总不可能自已把自已给破了吧?”
“这事儿别问我,我真不知道。”
申公眯着眼睛,默默的点燃手中那支烟:“有趣,真有趣,世界上还有这种神奇的东西,我还真有点好奇了。”
他边说边起身:“那些人的魂魄不是还被困在阵法里么?这样吧顾言,我亲自走一趟,去见识见识那个阵法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你也别闲着,回兴安岭把这次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那几个老家伙讲一遍,就说是我的意思,我们先前商议的那件事必须要提前行动了,让他们别偷懒,都给我把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去吧!”
第906章 世道乱了
老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就像现在,明知道天心岛那些长老都在,申公还要自已过去探人家深浅,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皮燕子刺挠,想让人家给松松了。
所以我赶紧拦他:“别闹大哥,那四个老逼登有点能耐,你就算再牛逼,自已对付人家四个也容易吃亏不是么?
更何况人家还有那么多手下呢,真的,你听我的,跟我回去先把国内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咱们一块儿过去行吧?”
“国内?国内那点破事儿让段天他们帮你就行了,用不着我亲自动手。”
他特随意的挥了两下手:“赶紧,把那个亚莉珊德拉弄过来,好好审审她到底是啥情况,奸细混到身边了都不知道,我都怀疑你脑瓜子是不是让屁给崩了。”
“嗯,对,我脑瓜子让屁崩了。”
的确,亚莉珊德拉临阵反戈这件事确实挺离谱的,我从头到尾都没发现任何端倪,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申公的理由。
所以我也没跟他斗嘴:“那下楼吧,这女的被东正教廷的人看守起来了,赶紧把这边的事儿办完,我好赶紧回国,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不知道冥府那边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了。”
“怎么个情况?呵,就四个字,鸡飞狗跳。”
申公边说边往外走:“等完事儿之后你自已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晃晃悠悠往楼下走。
中途我还问申公:“你为啥会突然来圣彼得堡呢?是欧洲那边所谓的眼线把情况通报给你的?”
申公点头:“嗯,有这方面原因,再就是前天晚上闹出来的动静实在太大,不单是我,这世上但凡有点能耐的人几乎都能感应到。
我估计啊,已经有不少隐世的老家伙在蠢蠢欲动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你还是尽快加强自已的实力,争取恢复到万年前的水平吧,日子越来越近,这世道也越来越乱,没点本事你还真不好混。”
“什么隐世的老家伙,这世上还有别的高手?”
“当然,你要知道从上古时期到六百年前,这段时间人间灵气还是很充沛的,飞升去天上的不少,用某些手段留下来的也不少。
他们都像你跟祝融青鸾一样,隐居在某个地方,有的伪装成普通人,有的干脆找个山洞猫起来躲避天道的追查。
那些老家伙就算实力不如咱们,但对时局的理解还是比较到位的,现在天心岛出现了,天地间的信息也越来越混乱,他们憋了这么多年,可能不跑出来趟一趟浑水、找机会给自已捞点好处么?”
我又问他:“你能不能举几个例子?比如他们是正是邪,修的是什么道法?”
申公瞥了我一眼:“不用举例子,看看你自已就知道了,你觉得自已是正是邪?”
我特坦诚的告诉他:“你要想听实话,那我只能说咱俩一个德行,什么正邪不正邪的,我现在就想好好活着,吃好喝好,晚上搂着媳妇睡个安稳觉,其他的跟我有鸡毛关系? ”
“那就对了。”
申公‘哼哼’冷笑两声:“那些老家伙既然不择手段留下,那就证明他们对世间还有留恋,你觉得他们在留恋什么?”
“那当然是人间的繁华,还有自已高高在上的权势。”
“是这样,所以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德行?”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理解了:“说到底有奶就是娘被,他们没有正邪观念,只是在追逐自已的利益,谁给的好处多就跟谁走是吧?”
“没错,但还是有些片面,你要知道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拳头大谁说话就硬气,与其用利益让他们为你做事,不如直接干脆点,打服他!”
申公拍拍我肩膀:“努力吧老弟,加把劲儿,赶紧把这些烂眼子事儿解决完,好好去过你的好日子。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现在也有点累了,等到时候你跟卓逸要真在海参崴安家,我也能跟你们沾沾光不是?”
“沾什么光,你要住我家啊?”
“谁他妈乐意住你家,咋地,让我偷看你跟你媳妇办事儿啊?”
他那狗嘴里是真吐不出象牙,一口大黏痰又吐在了地上:“我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过的,人老了,要人儿了,跟你们在一起好歹有点人气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