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锦衣卫会臭名昭著,在几百年后提起这三个字都招人恨。
也难怪明朝的大臣多变态,试问,有一群人随时监视着你,连你睡觉打没打鼾他们都一清二楚,你还不知道他们是谁,长此以往,你会不会被逼成变态?
所以锦衣卫招人恨,是正常的,不招人恨那才奇怪了。
还好,自己现在成为了这股力量的领头人之一。
不然陈堪真的很难想象,若是自己二十四小时都处在别人的监视之下,该怎么生活。
看完了方胥传来的信息,陈堪来到教场之上。
石稳道:“大人,弟兄们已经集合完毕,请您下令。”
陈堪点点头道:“很好,所有人听令,全部换上便装,随本官五城兵马司走一趟。”
锦衣卫好就好在一个令行禁止。
没有人问陈堪要去五城兵马司干什么。
只是忠诚的执行着陈堪的命令。
一刻钟后,陈堪带着黑压压的一群彪形大汉堵在了南城兵马司门口。
南城兵马司指挥是个有些驼背的小矮子,名叫张永。
他看着陈堪,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来我南城兵马司有何贵干?”
麾下的锦衣校尉们换上了便装,陈堪可没有。
所以陈堪脸上理所当然的露出了嚣张之色,摘下腰间的牙牌在他眼前一晃道:“本官北镇抚司卫镇抚陈堪,听着,本官今日要征用你们南城兵马司的水车和火油。”
“呼。”
听说陈堪只是要征用水车和火油,张永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来拿人就好。
连忙转头给陈堪引路,谄媚道:“水车有,火油有,大人请随下官来。”
“嗯!”
陈堪用鼻孔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张永引着陈堪来到南城兵马司库房。
陈堪一声令下,身着便衣的锦衣校尉们便分成两队。
一队负责给水车放水,一队负责往水车里灌火油。
待一半的水车里灌满火油之后,陈堪便让众人将水车推走。
装满火油的一半水车在前,装水的水车在后。
推着车队来到永宁街的一个巷子里,陈堪招手唤来几个手下,低声吩咐道:“看见前面那条街上最大的那栋宅子了吗,你们去往宅子里丢几支火把。记得一定要让宅子里的人发现你们,待他们追出来,便将他们朝着那个巷子里引。”
说完,又对着石稳吩咐道:“你带人去埋伏好,待会儿不必留手,只要别弄出人命就行。”
“是!”
“去吧。”
晋王府别院,守卫虽然谈不上多么森严,但寻常人想要靠近那也是天方夜谈的事情。
几个锦衣校尉还未走到大门前,便被两个巡逻的门将拦住了去路。
“晋王别墅所在,闲杂人等...啊...”
两个门将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其中两个锦衣校尉便突然发难将他们制伏。
其他锦衣校尉见状,点燃手中浸了火油的火把便扔到了大门上。
顷刻间,晋王别院的大门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贼子,好胆!”
其他在府门外巡逻的晋王府将士发现了大门处的变故,瞬间又惊又怒。
而几个锦衣校尉,见火已经烧了起来,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快,保护王爷!”
“走水啦,走水啦。”
“快去保护王爷从后门撤离,贼人我带人去追......”
过路的行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连忙嘶声裂肺的喊了起来。
“快来人啊,走水啦......”
其实此时晋王别院的火势并不算大,真正烧起来的也就只有大门而已。
但是架不住百姓们害怕啊,整条街道上顿时慌乱起来。
而晋王府的护卫此刻也是手忙脚乱,灭火也不是,追捕凶手也不是,去保护王爷更不是。
“慌什么,分出二十人随我去捉拿放火的凶徒,其他人分出一半去灭火,另外一半去保护王爷从后门撤走。”
关键时候,晋王府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大门后传来了一道呵斥声。
“朱济熺手下还是有人才的啊。”
陈堪感慨了一句,转头对着操控着水车的锦衣校尉们吩咐道:“注意点,别将火油撒到周边的宅子上,若是火势蔓延开来,第一时间灭火。”
控制火油车和水车的锦衣校尉们同时点了点头。
然后陈堪便在方胥的护卫下冲进了永宁街,嘶声裂肺的喊道:“水车来了,让开,快让开。”
吼了一嗓子后,便在方胥的带领下朝晋王别院的后门狂奔而去。
他要去看看朱济熺气急败坏的样子。
与此同时,石稳埋伏的巷子里也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和惨叫声。
第四十四章 赤裸裸的抢劫
正所谓,罪莫大者,首先杀人,其次放火。
陈堪不可能杀了朱济熺,所以他选择放火来宣泄心中对朱济熺的恨意。
当然,放火要怎么放那也是很有讲究的。
陈堪放的这把火,既不能闹出人命,也不能让火势蔓延开来。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让人先去烧大门的原因。
因为先烧大门可以起到两个作用,第一个是打脸,第二个则是预警。
这个年代,大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着这家人的颜面。别院大门被烧,已经足以让朱济熺颜面大失。
而预警嘛,则是要为朱济熺和宅子里的人留出足够的逃生时间。
陈堪当然不敢真的将朱济熺烧死。
那些灌满了火油的水车,也要在确认朱济熺已经从后门撤离之后才会开始将火势引导向宅子里的其他建筑。
在方胥的护卫下,陈堪一路朝晋王别院的后门狂奔而去。
放了这么大一把火,不在朱济熺跟前露个脸,陈堪如何能甘心。
不多时,方胥便带着陈堪来到一个街口。
方胥指着一道小门道:“大人,那里便是晋王府的后门了。”
或许是此时火势还没有蔓延开来,又或许是晋王府的护卫实在不够给力。
总之,那道小门现在还处于关闭状态。
陈堪眉头微微皱起。
“去告诉他们,将火势往后引一点,逼迫朱济熺出逃。”
“是。”
方胥带来的人,都是昨日在城外参与过围杀刺客的人。
对于他们,陈堪多少要信任一点。
没多时,陈堪便看见不远处冒出一股浓烟。
正是装满了火油的水车已经开始了救火作业。
石稳也带人赶了过来。
朝着陈堪拱手道:“大人,属下幸不辱命,追兵一共二十七人,已被属下带人打折了双腿双脚。”
“很好,现在,把这道门给我围起来。”
见除了操控水车之外的人手都已经到齐,陈堪豪气顿生,一位亲王的宅子说围就围。
“明白。”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晋王府中的侍卫们也越来越着急。
“王爷,快走吧,火势太大了,对方的水车里装的都是火油,没法救。”
朱济熺的亲卫一脸焦急之色。
但朱济熺就好像魔怔了似的,怒目圆睁的看着不远处的火舌,嘴里怒骂道:“该死,究竟是谁,竟敢放火烧了本王的宅子。”
看着被稳稳的控制在主宅之外的火势,朱济熺如何能不明白,这根本就是一场蓄意的报复。
但他自问进京以来一直与人为善,也不曾得罪过谁。
到底是谁,竟如此恶毒?
“莫非是他?”
忽然,朱济熺脑海里闪过一道年轻的身影。
“陈堪,本王与你,不死不休!”
一道丽影略显慌张的说道:“表兄,火势越来越大了,还是先离开再做打算吧。”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