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玉羽成匆就在尚院好好住着,终究还是没有几人敢在这里放肆。
他安排楚淡容和楚定从两人也住在尚院,最好是和玉羽成匆寸步不离。
林叶一边走着一边想,若玉天子真的是要让冬泊换个国君,那么,冬泊那边一定会有一些所谓的忠于玉羽成匆的人找上来。
哭着求着,请玉羽成匆回去,争夺国君之位。
那一箭,本可杀死玉羽成匆,但箭手故意打的是木人。
林叶没有告诉玉羽成匆,那一箭可不是你们冬泊国君让射的,而是玉天子。
这一箭的作用,是让玉羽成匆确定,他皇兄是非要他死不可。
这一箭能让玉羽成匆的信念坚定下来,为求生,而去反抗冬泊国君。
玉天子下棋,天下人都是棋子。
林叶也是,林叶知道自己是。
林叶带着子奈回到家,一路上好一顿教训。
“下次我说让你回家的时候,你就一定要听话。”
“是是是,听话。”
“你这哪里像是要听话的样子,你只是在敷衍我。”
“我听话,审时度势的听话。”
林叶看向子奈:“意思就是,你觉得该听话的时候就听,不该听话的时候就不听?”
子奈:“放心,我不听话的时候也不会和你顶嘴。”
林叶:“我记得你原来不是这样,那个时候的你,很乖。”
子奈:“哥。”
林叶:“嗯?”
子奈:“从你身上找找原因。”
林叶:“……”
子奈道:“我现在可以保护你了,如果不信的话,到家咱俩先打一架。”
到家,看到老陈正在给他们补墙,看背影,老陈竟是有些佝偻。
林叶连忙上前:“我来。”
老陈连忙道:“你别动手,如今你已经是将军,是侯爷,哪有你动手干粗活的道理。”
林叶:“你是侯爷他叔儿,是侯爷他房东。”
老陈笑起来,是那种很满足的,被晚辈哄开心了的笑容。
他说:“那你也不能动手做这种事,这不是你该做的。”
林叶道:“好好好,我不该做。”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锹和泥,老陈道:“你不是说不干的么?”
子奈道:“爷爷,我哥这就是典型的欠打,他这是在告诉你,我不听话,但我不顶嘴。”
林叶瞥了她一眼。
老陈对林叶叹道:“你这样,都把你妹妹教坏了,她可是乖孩子,万一学你这样不听话以后可怎么办。”
林叶:“!!!!!”
三人动手,说说笑笑的,就把子奈砸破的那个洞补好了。
老陈直起腰缓了缓劲儿,看向林叶道:“下次你要注意些,别练功就毁东西,好好的院墙给打成这样。”
林叶:“!!!!!”
老陈又看向子奈:“你盯着你哥点,别让他胡作非为。”
子奈:“明白!”
林叶忽然问道:“陈微微有没有给你写过信?”
老陈:“你怎么知道的?”
他笑着说道:“我又不认字,他还派人给我送了封信来,所以我来找你们帮我看看他写了些什么。”
林叶猜着就是这样。
打开信看了看,倒也简单,只是告诉老陈说他要出趟远门,大概需要一年半载的才能回来,若到时候还不能回来,他再派人送信。
林叶读完了之后,把信递给老陈,老陈把信贴身放好,很珍重的样子。
这封信不只是给老陈看的,还是陈微微故意给林叶看的。
他当然知道他爹不识字,老陈要想找人读信,除了林叶之外还能找谁?
再想想刚刚出现的箭手,陈微微想让林叶知道的是……我去冬泊了。
林叶在心里回了一句。
知道了。
冬泊见。
第207章 打探情报
也许,陈微微对林叶不是恨,而是胜负欲。
在他看来,是林叶抢走了他的父亲,哪怕他现在表现的很孝敬,内心对他父亲也还有怨念。
在他看来,是林叶抢走了他的师父和师娘,哪怕他对师父师娘也如以往那般恭敬,可难免会想让师父师娘后悔,让他们觉得是他们看走了眼。
林叶知道这些。
但林叶并不觉得,他有必要去和陈微微解开什么心结。
那是陈微微的心结,关林叶什么事,难道还要因此去忏悔?
忏悔个毛。
接下来的十几天时间,那个箭手没有再出现,林叶也还如以往那样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尚院。
他觉得自己已没有预计的那么多时间,陈微微突然去了冬泊,这加快了某些事的进度。
玉天子对于那位冬泊国君的容忍,看来也已到了极限。
这件事也让林叶亲身体会到了一个道理,小国,别痴心妄想的去谋大国之利,尤其是别想去左右大国的方向。
时间过的飞快,前前后后一个半月的时间,林叶到底把尚院那些纨绔子弟练成了个什么样子,只有林叶自己知道。
云乘风出于好奇,几次都想进尚院去看看情况,都被礼貌的拒之门外。
这件事被关注的程度,已经到了北野军的高层。
那些身经百战且骄傲的将军们,都想看看这林叶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有人试图通过关系,想查一查林叶葫芦里的药究竟是什么。
哪想到,原本那些很好说话的尚院弟子,居然对家里人也守口如瓶。
他们家族里的长辈,都不知道他们这次具体要怎么对抗。
谁也没能想到,林叶只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就让这原本一盘散沙的尚院,变成了铁板一块。
北野军的人找到尚院弟子的家里,请家族中的老一辈出面探探口风。
结果,无一例外,得到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消息传到拓跋烈耳朵里,拓跋烈生气了。
把北野军的将军们召集起来痛骂一顿,骂的这些人面红耳赤。
“你们都是领兵多年的将军,都是从尸山血海的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老兵。”
拓跋烈怒视这群人:“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居然不嫌丢人的跑去打听人家怎么练的兵?”
他问:“是怕输吗?!”
“如果……”
拓跋烈道:“这一次比试,真被人家赢了,你们还提前去打听人家怎么打了,那你们就是输了两次。”
“非但打不赢,想得情报也没成功……真若如此的话,我看你们身上的将军甲也都别穿了。”
拓跋烈扫视众人:“我看你们自己应该也没脸穿出去。”
一群人被骂的,连头都不敢抬。
想想看,确实是这般道理,打听消息没打听出来,万一比试的时候输了,那不就是输了两次吗。
拓跋烈把这些将军们骂了一遍后,气鼓鼓的走了,都没在大营里多呆一会儿,直接回了北野王府。
进门之后他还板着脸,这让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拓跋云溪忍不住笑起来。
拓跋云溪坐在秋千上,一边晃着一边说道:“还没输给那一盘散沙呢,怎么就把你气成了这样?”
拓跋烈一脸不开心的说道:“一群老兵,竟然托关系,找人脉,想搞清楚人家怎么打,战前打探情报这没错,关键是舍了脸面,还他妈的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拓跋云溪:“所以呢?”
拓跋烈走到她身后,给拓跋云溪晃着秋千说道:“所以要不还是你亲自出马,不要误会,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怕输,我只是有些许好奇……”
拓跋云溪噗嗤一声就笑了。
她摇头:“我不去,你手下那些将军们舍了脸面,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万一我去舍了脸面,也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呢。”
拓跋烈道:“那不能,林叶瞒着谁,还能瞒着你?你瞒着谁,还能瞒着我?”
拓跋云溪:“我竟是才知道,原来拓跋大将军的脸皮也这么厚。”
拓跋烈:“真要是输了,真的丢人。”
拓跋云溪:“北野军傲气了十几年,被人挫挫傲气也不都是坏事。”
拓跋烈:“你说的好像我已经输了似的,你真觉得,我北野军二百余精锐,能输给那群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