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迷糊也没用,因为这份庙号和谥号再起草结束后便张发天下告示,张榜天下报纸。
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九州万方的人便都知道了昔日洪熙皇帝的庙号与谥号,许多人简称其为大明世宗武皇帝,亦或者世武帝。
在此期间,朱瞻壑也开始制定属于自己的时代方针。
实际上在朱高煦驾崩国丧之后,许多人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上疏,自以为聪明的为大明朝制定一条又一条的新路。
若说之前朱瞻壑还略微有些迷茫,但现如今他却极有主见。
朱高煦驾崩后,国丧花费并不多,而早年积欠的国债也早早偿还。
他给大明朝留下的,是常平仓内一亿二千四百余万石储备粮,以及国库内八百多万两黄金,以及六千八百多万贯钱币。
此外,相比较钱粮,他留下的局面也是历代所不能及的。
铁路连接除西南、海外以外的整个大明,东起宁波、定辽,北至燕然、南达两广,西抵河中,总计五万七千四百二十五里。
全国水渠长度十二万四千里,堤坝三千六百二十四座,束水闸一万六千二百一十四处,混凝土官道十二万八千四百余里,工厂二千六百二十四座……
这些数不尽的工程,才是他留给大明朝和朱瞻壑最大的财富。
他留下了一个人口一亿六千余万,耕地七亿七千六百余万亩,八十二万正兵部队,五十四万兵马司二线部队,三千七百余处报社……
年财政收入八千七百余万贯,占据世界五分之三疆域的庞大王朝。
治理这样的王朝,以当下的通讯手段已经是极限。
因此朱瞻壑并不打算扩张,而是按照自己父亲留下的内容向下稳扎稳打。
不到一年时间,他宣布西南缅甸宣慰司、八百大甸宣慰司、大古剌宣慰司改土归流成功。
云南行都司被取消,新置南中承宣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提刑按察使司等三司,敕令六部开始迁徙人口充实南中,勘察地形,修建铁路。
除此之外,便是从南直隶、浙江编军户十二万户前往河中、安西、北庭,漠北巩固边疆。
加大对太学投入,对现有科技进行改进并升级。
面对他的政策,大部分百姓都忙碌生活而只关心与自己有关的政策。
发现与自己有关的好政策便拍手叫好,没发现则调侃其不如世武帝,若是遭受打压则暗自在心底非议。
当然,也有对政策完全不关心的老一代人。
“干爹,儿子来看您了!”
天寿山世陵神道口的一个小院子内,当熟悉的声音响起,亦失哈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
很快,他便见到了带着几个小太监前来看自己的王焘。
见他们大包小包提着,亦失哈摇摇头道:“这些东西我都有,稍许你让人给我买些空白的书册和笔墨。”
“好!”王焘没有询问为什么要买这些,而是笑着答应下来,随后走上前去。
“您在写什么?”他好奇看向桌上的书本。
“写的以前的一些事情。”
亦失哈低头吹干了墨迹,伸出手书本合上,显露出了书册封面。
瞧着封面那行字,王焘下意识将其念了出来。
“渤海纪事本末……”
(全书完)
第582章 后记宣德(1)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江南的丝绸,安西的棉花,两广的红糖……都是上好的货色啊!”
“都往这看看啊!今日肉价作贱,猪肉十二文,牛羊肉十文贱卖!”
“南中和云南的美玉,都别错过啊!”
六月夏末,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街道两侧铺子分别有伙计走出来叫卖。
宽阔四丈的长街留有两丈的马路,还有左右各一丈的人行道。
人行道每隔十余步便与绿树,每棵树下都有水泥的长椅可以入座。
白墙黑瓦高二层并排而去近一里的长街,不知道的兴许以为是那座繁华大城的街道,然而仔细往长街两头走去,南北两个牌坊却让人惊掉下巴。
【大宁白城府高桥镇】
牌坊内容让人不敢置信这繁华的地方竟然只是一个镇子,而街道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所穿戴的绸缎成衣更是让人咋舌。
“吁!”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出现在了牌坊下,在镇口便寻到了一座二层酒楼。
他递出马缰,对酒楼门口站着的小厮示意:“兄弟,帮忙喂喂马料!”
“客官您这马是吃什么料的?”小厮见这人要来店里,当即摆上笑脸,走上前来接过马缰。
“弄点玉米粉吧,再放半斤干豆,记账上。”
男人说了一句,便从怀里拿出一枚钱币丢了过去。
“诶!好嘞!”
小厮接过那枚钱币,瞧着钱币上标写的“十文”,不由感叹这男人出手大方。
自宣德以来,关外经济式微,除吉林不受影响,其余地方经济却比不上洪熙时了,偶尔有人打赏也不过二三文,鲜有十文者。
“上客!”
小厮朝酒楼内唱声,很快便有另一名小厮连忙迎接过来。
“贵客是坐二楼还是一楼?”
“坐二楼窗边,有位置没?”
“自然有,您这边请。”
二人一问一答,小厮带着男人向二楼走去。
尽管是个小镇,但酒楼内客人却并不少。
一楼大半位置都坐满,哪怕到了二楼,沿街的三张窗户桌子也有两张被坐上。
男人赶巧得到了最后一张桌子,入座后便接过了小厮递来的菜单。
“来壶米酒,要肇州和吉林产的,若是味道不对,我在你们这也是有人的。”
“您这是哪里的话,小店可不做这种丧良心的事情。”
二人一问一答间,男子又陆陆续续点了一荤二素和两碗米饭。
这样的举动若是放在洪武、永乐年间,那怎么的也得被奉为上客。
然而在如今这個世道,一个人这么吃饭却并不夸张,哪怕在经济式微的大宁。
小厮接过菜单离开,路上经过了挂在柱子上的日历,而日历上则是写着“宣德十年六月十七甲辰”。
距离洪熙年间已经过去十年,宣德皇帝在位也已经十年之久。
在过去十年时间里,大明朝的政策都偏向民生,各地工厂如雨后春笋般崛起。
这些工厂制作的商品,被海船和火车运往了河中、南洋、小西洋、东洲、北洲等地,更有甚者远洋贩卖往西洲而去。
不过随着海外市场逐渐饱和,工厂的建设也渐渐慢了下来。
正如这个从外面返回故乡的男人,便是外出返回的一名工部官员。
尽管只是从九品的建造局副使,那也是年俸三十贯的美差。
“唉,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行了,今年除了衙门雇了半个月的工,其余时间便只剩下务农了。”
“谁说不是,还是十几年前好,到处有工做。”
“你说我们自己种地一年才收入十几贯,去北边给老爷开荒的那群人,据闻开荒一亩赏钱三贯,你们说说这像什么话……”
“哼,明年我也把地租出去,去北边开荒去!”
“能留下来就行,我们村好几户人都找关系南迁了,唉……”
男人耳朵灵敏,将隔壁桌的话给记到了心底,安静听着。
“听闻这几日府城那边来了许多朝廷的人,都是从京城下来的,这报纸上也说要修建直接连接北京的铁路,你们说是不是真的?”
“直接连接北京?那不得穿过南边的沙地?”
“沙地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听闻朝廷几年前就开始派人去沙地种树了。”
“这铁路若是能修起来,起码有两年散工可以做,日子也不用过得紧巴巴的了。”
“是极是极……”
众人谈话间,男人的酒菜也上桌了。
听着没有太多营养的话,男人加快了吃饭的举动,不到一刻钟便起身下楼结账。
“承您的照顾,合计五十二文,收您五十文就行。”
“没零散,再给我装满豆料就行。”
掌事算账笑着给出账目,男人甩出一枚百文面额的通宝。
掌事闻言笑着点头,对旁边的小厮道:“给这位上客装二十斤豆料。”
“这就去!”小厮乐呵呵找出一个麻袋,随后便往装马料的地方走去。
不多时他便提着二十斤豆料赶来,而男人则是掂量道:“这豆料现在都降到二文半一斤了?”
“近来丰产,所以降了一些。”
掌事笑着回话,男人也不多说别的,单手拎着二十斤豆料便走了出去,在外面小厮的帮助下上马离开。
他穿过了高桥镇,整个镇子就一条主干道和十几条小巷子,合计也不过四五百户人家,不会超过三千人。
镇子繁华,镇外也不差。
从牌坊下走出去,一眼望去是看不到边的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