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希望流水牌子炸裂倒不是专门为了对付武媚,实际上,她武媚还不值得云初这样做,云初想要达到的目的是把资金池里面的资金更换掉,想要做到腾笼换鸟的目的。
以前,资金池子里面的资金过于集中了,只有少量的商贾参与其中,一旦某一个出资方不满意了,云初这边就会非常的难受,被人家钳制的事情前几年不是没有发生过,每一次都让云初筋疲力竭的应付。
如果,将资金池里面的资金来源,从以前的六十余家,增加到一千或者两千家,云初这个管理者面临的资金钳制压力就非常小了,到时候,只有那些资金求他的份,绝对不可能出现被钳制的份,只要云初觉得不高兴了,甚至可以直接把他一脚踢出去。
他想绝对控制!
这才是一份真正可以传承下去的产业,他之后,可以交给云瑾,云瑾之后可以交给他的孩子,就算皇朝千变万化,而云氏不会变。
所谓为人父母者为子女思量长远,这就是。
所以呢,这一次,长安的流水牌子不炸都要炸了,要不然,以后还会有不懂事的人没事干就觊觎一下,这让云初烦不胜烦,干脆一次性处理好。
就在云初在禅房打坐长考的时候,温柔出现在窗户边。
“是郭待封干的吗?”
云初缓缓睁开眼睛问道。
“正是郭待封,此人在陛下第一次召他来河西觐见的时候,就鼓动奚人叛乱,以军务紧急为名,拒绝了陛下的召见。
等陛下下旨准许他戴罪立功之后,郭待封就轻易的平息了奚人之乱,但是,陛下并没有因为他平息了奚人之乱,就允许他继续镇守营州,于是,就有了第二次征召。
这一次,郭待封故技重施,让奚人与契丹人联合叛乱,以为陛下还会命他平乱,可惜,这一次陛下派去了王孝杰。
郭待封知晓自己一旦回到了洛阳就是必死之局,于是,一边在路上拖拖拉拉的走,一边以奚人,契丹人劫掠皇杠,屠戮商贾的把柄威胁这两部,期望王孝杰能败于奚人,契丹联军之手,为此,他不惜派遣麾下部曲,参与此次与王孝杰的战斗。
他们故意在平顶山,虎跑岭败于王孝杰之手,然后故意在营州周围大肆劫掠,激怒王孝杰兵出虎跑岭进入遍布沼泽的野猪原。
可怜王孝杰的大军才进入野猪原,就遭遇了一场难得一见的持续大雨,王孝杰也察觉不对,就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想要离开野猪原。
哪里料到,奚人,契丹人掘开了本就涨水的凌河,洪水滚滚而下截断了王孝杰大军的退路,洪水漫卷,王孝杰的大军只能暂时退居到一些高地上,近半人马被浸泡在洪水中,加上辽东天气日渐寒冷,被冻死的人马无数。
而奚人,契丹人则趁机乘坐木筏,在浅水,淤泥处追逐落单的大唐府兵,听那边传来的消息说,契丹人捉身着重甲的唐军如捉鱼鳖……
王孝杰脱掉铠甲在淤泥中与奚人,契丹人酣战六日,抢夺了少许木筏,再加上自己制作的木筏,这才勉强逃出了野猪原,而近万大唐府兵则尽数命丧野猪原。
可以说,这是大唐十年以来败得最惨的一次,不仅仅损失了近万府兵,还损失了战马一万五千匹,甲胄上万具,至于他们携带的火器,尽数毁在了泥水中。”
云初安静的合上面前的经卷,瞅着温柔道:“郭待封如今在何处?”
温柔道:“根据百骑司大统领张东海说,郭待封回洛阳的车队中没有他的踪影。”
“金媃茹这些年一直在经略辽东,她有郭待封的消息吗?”
温柔摇头道:“没有。”
云初眼中寒光一闪道:“是不愿意说,还是真没有?”
温柔把身子靠在墙上淡淡的道:“狄仁杰还在跟他们交涉中,真话,假话,应该骗不过狄仁杰的那一双眼睛。
不过,郭待封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山东,怎么……你想亲自出手诛杀此獠?”
云初道:“不杀怎么成,就陛下现在与勋贵们的糟糕关系,要是再出几个郭待封,我大唐府兵岂不是还要被人当成鱼鳖捉拿?
只有把他这个人做成一个人样子,才会震慑住那些胡思乱想的人。”
温柔道:“你猜,英公,苏公,程公他们有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毕竟,在军中,谁的消息都没有他们的消息灵敏。”
云初摇摇头道:“预料到了如何,没有预料到又如何?只要他们没有真正参与,对大唐来说,就是侥天之幸。”
温柔道:“查过了,他们在辽东的人马没有在风季离开百济跟大行城,你说,他们在等待什么?在等待薛仁贵兵败?
要是薛仁贵都战败了,我觉得长安的那点事情,就不算什么事情了。”
云初淡漠的道:“那就最好别战败。”
温柔追问道:“要是真的战败了呢?”
云初摊摊手道:“那就轮到你我披甲上阵了。”
温柔继续追问道:“要是我们兄弟也战败了呢?毕竟,人家打败了王孝杰就得到了上万的铁甲,跟近乎两万匹战马,以及无数的装备,等薛仁贵战败了,我觉得我们的装备很可能就比不上人家了。
越往后,敌人就越是强大,我们兄弟也不一定就有必胜的把握吧?”
云初烦躁的道:“你到底想要说啥?”
温柔嘿嘿冷笑一声后低声道:“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股烟尘。”
云初冰冷的看着温柔道:“别做梦了,那样的场面只会拖延我们富国强民计划的进程。”
第四十七章 人心正,天都帮!
云初一向以为自己才是整个大唐最疯的一个,这么些年相处下来,总算是看清楚了,温柔才是最变态的一个人。
主要在于他看啥啥都不顺眼。
云初至少很喜欢大唐的天空以及大唐淳朴的百姓,温柔连他阿耶都没办法看顺眼,要不是他老婆给他生了三个让他满意的孩子,天知道这个人会变成啥样子。
狄仁杰总说温柔比李义府可怕十倍。
事实上,云初也是这么认为的。
造反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云初的未来选项,他觉得像他这种人,机缘巧合来到大唐世界只是为了当一个皇帝,实在是太掉价了。
当皇帝能干啥?
能睡很多很多女人,包括儿媳妇甚至自己小妈?
云初觉得自己不是种马,也不想突破人类繁衍的禁忌。
还是说可以号令天下满足自己的权利欲?
在朝堂上混的时间长了,云初很清楚的知道,朝堂上指斥方遒,指挥倜傥的皇帝,嘴巴里说的一般是臣子的建议结果,他只不过是一个人形发令器。
既然好不容易来了一遭大唐,谁有功夫把太多的时间消耗在蝇营狗苟上,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片美好,最后再挥一挥衣袖啥都不带走的被人埋进土里岂不是更好?
这样做岂不是更加符合一个人的原始含义吗?
“不要想着给世人来带痛苦,我们来到这个人世间,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更加美好,不是更加的糟糕,这难道不是我们在国子监听先生讲第一堂课的内容吗?”
温柔瞪大了眼睛道:“这你也信?”
云初单手按着温柔的脸,将他的脑袋按在墙上怒道:“就因为别人不相信,我们这样的英雄好汉才要相信,这就是我们为何在人格上比他们高出一等的原因。
他们在他们熟悉的道路上狂奔,老子们就在只有老子们才能行走的荆棘林里行走。
他们一个个当混蛋当的风生水起的得意非凡,老子们走在荆棘林里被刺得满身血那又如何?
有钱难买老子愿意。”
“你他娘的说话就说话,不要越说越激动,再按下去老子的脑袋就要被你按碎了。”温柔觉得自己眼珠子快要从云初的手指缝里飞出去了,赶紧发话。
云初闻言连忙松开手,见温柔脸上出现了一只红色的手印,想要帮他揉一揉,被温柔愤怒的推开道:“你只要一激动,就忘记你的力气很大这回事了是吗?”
云初撇温柔一眼道:“见不得你一副不争气的样子,你很想当皇帝吗?”
温柔道:“你当,我当宰相。”
云初道:“你继续当你的宰相,反正我不当皇帝。”
温柔道:“你看不起当皇帝的?”
云初笑眯眯的瞅着温柔道:“你看得起?”
温柔道:“皇帝全是王八蛋。”
云初笑道:“既然如此,你干嘛非要我当王八蛋呢?”
“我就是想看看你穿上龙袍,人模狗样的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样子。”
“不用亲眼看见,我现在就告诉你是什么感觉,老子一定坐在上面骂下边站着的全是王八蛋,免得被你们在下面白白给骂了。”
“哈哈哈,是极,是极,我一定会这么想的……”
两人说的得意忘形,忘记了这里寺庙,虽然其余僧人根本就不会来到他们居住的禅院里,对于玄奘大师来说自然是随时能来。
刚才那一番话,被站在屋角的玄奘听了一个真切,他没有作声,手里捻动着娜哈送给他的一副佛珠,只是速度越来越快,等他的拇指捻到最后一颗佛珠的时候,玄奘大师瞅着勾肩搭背离开禅院的云初与温柔,笑吟吟地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诵念道:“喃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广福寺外的红枫林,是一处极好的修行场所,这里矗立着七八间木屋,此时,正是红枫落叶的时节,焦红色的枫叶落在那几座木屋上,显得极有韵味。
白发,红袄,绿裙子的金媃茹就站在漫天的落叶中迎接云初的到来。
瞅着金媃茹重新鼓涨起来的胸口,云初道:“敢说一句假话,老子打死你。”
金媃茹翻了一个白眼道:“这辈子尽挨你的打了。”
云初道:“郭待封在哪里,我好去追杀。”
金媃茹道:“我要是你,就等着郭待封跑去跟奚人,契丹人汇合之后,先看看天下局势,再决定自己的行为,不得不说,你现在身处的位置好极了,进可攻,退可守的让所有人都羡慕。”
云初瞅着温柔道:“你看,我就说嘛,这世上根本就不缺王八蛋。”
脸上还带着一个手掌红印子的温柔瞅着金媃茹道:“放眼望去,全是。”
金媃茹笑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
温柔半点情面不给的道:“那就是一只母王八蛋,你把狄仁杰骗去了哪里?”
金媃茹道:“郭待封最后一次现身的地方在高唐州,我确实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我知晓一件事。”
温柔见金媃茹吊人胃口,就对云初道:“给你半个时辰,能让这个女人说实话不?”
云初道:“我不喜欢白头发的,不过,我的拳头可能会喜欢。”
金媃茹见云初开始捏拳头了,就大声道:“还要不要脸了,对我一个弱女子动粗,消息是我们千辛万苦打听到的,白听可不成。”
温柔烦躁的道:“我走开,你快点办事,这女人就馋你身子呢。”
云初瞅着金媃茹道:“不要太过分。”
金媃茹道:“那个土豆跟玉米真的对你很重要吗?”
云初听了金媃茹的话,神情立刻就僵住了,慢慢的松开攥紧的拳头,对金媃茹道:“你如果想要我的人,那么,把土豆跟玉米给我,你就成功了。”
金媃茹道:“我要一万枚火药弹,还要两万斤火药。”
温柔才要暴怒,就被云初一把扒拉到一边道:“你真的有我要的那种土豆跟玉米?”
金媃茹道:“你当初画过图,模样跟你画的一般无二,就是没有你画的那么大。”
云初用最温柔的语调道:“能拿出来让我看一下吗?”
金媃茹正要说话,陡然看到云初微微泛红的双眼,立刻道:“你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