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该起床了。”
虞修容这几天就像魔怔了一般,只要见到云初,口中必定称呼侯爷。
“你应该说侯爷,请敦伦!”烦不胜烦的云初终于爆发了。
虞修容娇嗔着在云初肩头捶打两下道:“您就容妾身得意两天,想敦伦了,等晚上……”
“被侯爷敦伦跟被你郎君敦伦有什么不一样吗?”
“呀,你这个死人……”
即便是如此,虞修容依旧把身体挂在云初的肩膀上,轻易不肯离开。
身上挂着虞修容,臂弯里藏着娜哈,两个孩子一人抱一条腿,云初这个侯爷堪称志得意满至极。
崔氏现在有一个毛病,不论见谁,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早就知道我家郎君能封侯的。”
至于刘义,原本就被云初收拾了一顿,还以为他鼻孔比眼睛高的毛病已经改掉了,谁知道,自从封侯的旨意接到之后,刘义变得比前更加的骄横。
走在晋昌坊里,别人只能看到刘义那一双长满鼻毛的大鼻孔。
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再反应刘义眼高于顶了,大家似乎都认为,这样的刘义,才是真正的侯府实权管家。
万年县的主簿去年调任鄠县当县令去了,钟馗升任万年县主簿,张甲继续担任他的县尉,麾下的六个部曹虽然有一些升迁去了别的地方,升上来的依旧是老部下。
云初不肯去万年县衙上班,也没有人催促他,不管是上官还是底下的人,都不闻不问。
在大唐侯爷当县令的其实不少,比如长孙无忌的三儿子长孙淹,就是长水县的县令,而人家的爵位是安城县公。
人人都以为云初继续留在万年县不得升迁是长孙无忌在背后使得绊子。
却没有人知晓,这件事本身就是云初向皇帝上疏的时候说明了的,他对升官没兴趣,就想留在长安继续当他的县令,直到长安变成他希望中的模样才罢休。
为这事,苏定方将一队颜色,技艺俱佳的百济美人输给了李绩。
薛仁贵到底没有封侯,不过,他还是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左千牛卫的大将军。
裴行俭也没有封侯,不过,他也心满意足的去吏部当他的考功司郎中去了。
程名振封侯了,白水侯,位置虽然偏僻了一些,好歹也是侯爵了。
比云初还要让人感到惊讶的是郭待封,因为他在辽东死战的缘故,皇帝恢复了他们家阳翟郡公的爵位,只是因为被郭待封继承,降一级曰:阳翟侯。
听温柔说,郭待封在接到这个旨意之后,一路哭,一路跪拜来到宫门前叩谢皇恩。
回家之后,大摆宴席三日,郭待封也大醉了三天。
一切都是帝王心术平衡的结果,要爵位的就不要拿官职,要官职的就不要拿爵位,很公平。
在安静了三天之后,长安城有掀起了一场欢庆狂潮,因为皇帝要带着东征大军俘获的辽东诸王去献祭宗庙。
云初还以为是要砍掉那些人的脑袋跟猪头摆在一起献祭,后来听说,仅仅是把这些人拉到宗庙让李家祖宗看一眼,他就没了去参加的兴趣。
回来这几天,快两年都没有亲近过女人的云初,遇上快两年没碰过男人的虞修容,两人只要有点功夫,就情不自禁的胡天胡地。
所以,不论是云初,还是虞修容在被老神仙呵斥纵欲过度之后,两人依旧不知悔改的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
娜哈期盼许久的柿子终于可以吃了,但是,她不喜欢吃这个东西,而是把家里的柿子统统送给了那些修闭口禅的和尚。
破坏这些和尚们的修行是娜哈觉得最得意的一件事,而那些酒肉武僧们的本来就佛法不好,已经被娜哈弄的好几个和尚破了闭口禅的规矩,需要重新闭嘴修行,而这个时间还要加倍。
哪哈听说,柿子吃多了,对于排便不好,而火晶柿子又过于好吃,那些和尚们又贪嘴,她想看看那些和尚们在排便困难的时候会不会喊叫出声。
一旦喊叫出声了,他们就必须留在栖云寺里继续修行,继续保护玄奘那个老和尚。
至于和尚们的沙门甲胄,说真的,她一点都不感兴趣,如果想要好的铠甲,去宫门局找老黄就是了,再一次经历了战场的老黄,在宫中的地位更高了,听说,宫门局局长的官职还在,但是爵位变成了伯爵。
现在的老黄,已经不是一般人攀附的起的,娜哈听哥哥私下里说过,现在的老黄就相当于玄武门政变时期的常何,堪称是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
所以,通过他去弄几件铠甲,不算什么事情,用不着去弄和尚们的。
娜哈觉得自己很聪明!
云初也觉得自家妹子长大了,也变得聪明了。
不过,他还是很怀疑一群大便不畅的和尚能否真正保卫好玄奘老和尚。
这个发问,又让娜哈陷入了迷惑之中。
被老神仙再一次弄断腿的老猴子这段时间深居简出的几乎看不到人。
云初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扶着拐杖走路了。
老家伙的精神很是旺盛,看样子再活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老猴子没有跟云初谈及丰裕谷里的佛道之争,不管那个地方有没有金子,就算里面只有一摊狗屎,佛门也必须寸步不让。
至于死一些和尚,老猴子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这些年他为佛们凿空西域的时候,战死的和尚没有五千也差不了多少,信仰之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玄奘大师不看重佛道之争,但是,对于楼兰百姓在二十八年前突然失踪一事,却极为上心,命我一定要追查下去,直到真相大白。”
云初想了一下道:“据我所知,似乎是河水改道之后楼兰再无水源地,才引发的迁徙,你也知道,西域之民依靠绿洲生活,绿洲消失,也就到了他们离开的时候了。”
老猴子道:“不像,那些人离开的时候极为匆忙,而且,我在西域生活这么久,还没有见过,连粮食都不要的迁徙,这不合常理。”
云初瞅着老猴子道:“玄奘大师怎么说?”
老猴子道:“玄奘大师说佛门有三千世界,楼兰之民去了别处的世界。”
云初的心砰砰在跳,还是坚持道:“那是一种说法,至今还没有人见过初我们这个世界之外的别的世界。”
老猴子摇摇头道:“玄奘大师见过,他还说,他看到天上飞的巨大铁鸟,地上跑的巨大铁龙,看到海市蜃楼一般壮观的城市……
而你是知道的,玄奘大师从不打诳语。”
云初低着头道:“你准备怎么寻找呢?”
老猴子取出一张西域地图,云初赫然发现,老猴子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区。
就在这个三角区内,几乎包含了云初从出生到长大的所有生活区域。
老猴子道:“这个三角区是玄奘大师划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可怕的皇家教育
云初可以很肯定的说,自己过来的那一刻,天地一定是有异象的。
玄奘看到的巨大铁鸟,毫无疑问就是敦煌机场起飞的大飞机,玄奘看到的钢铁巨龙,毫无疑问就是兰州到乌鲁木齐的火车,只可惜蒸汽机车早就被淘汰了,否则,他看到的将是一头会喷火的巨龙。
戈壁上经常会出现一些海市蜃楼,是水汽在光的作用下将远处的城市景象倒映进了半空,然后,玄奘就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神奇。
而孤独的躺在戈壁上的那个巨大的大地之子婴儿雕像,则是玄奘不能理解的存在之一。
而后,当他看到云初变成一个小婴儿的时候,深受佛门理论影响的他,将这一幕称之为——世界的真相。
在佛门理论中,世界本身就是一个点,一个蕴含了无数可能的点,等这个点开始运动的时候,变回衍生出无数种真实。
什么是虚妄的?什么又是真实的呢?
看破虚妄便是真实,透过真实又能看到幻影一般的虚妄,两者如同孪生子一般相互纠缠,相互成就,又相互伤害。
玄奘一直在寻找他看的这一幕的诱因,就像他给娜哈说的那句话——没有因由的果才是最可怕的。
而人类最大的恐惧,就来自于无知。
楼兰人消失,在云初那个科学还算昌明的时代也是未解之谜。
云初甚至看到过从楼兰古迹中找到的那个楼兰美人。
看到的东西越多,按理说越是距离真相越近,可惜,不是那么回事,在大唐时代,距离楼兰人消失才过去了二十八年,真相就已经变得扑朔迷离的不好辨认。
“我应该真正的跟玄奘大师会谈一次。”云初对老猴子道。
老猴子摇头道:“你见玄奘大师,只会扰乱他的修行,会带给他更多的迷惑。
他的迷惑已经足够多了,已经超过他的寿命能承受的范围,你若是再给他叠加迷惑,会让他得不到最后的安宁。”
云初理解老猴子说的话,他的意思是说,玄奘大师已经走在了一条光辉的道路上,就没有必要在玄奘大师老年之后,再改弦易辙,带着疑问死亡,是对一个智者最大的伤害,也是那些信奉他,崇拜他的人所不能接受的。
“你是玄奘的子孙,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诞育了你,但是,这一次在大雪山,我遇到了一位苦修的番僧。
把关于你跟玄奘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告诉我说,佛是不死的,还说,他死之后,只要我在他临死前手指的方向去寻找,必定能寻找到一个新的他。
然后,我就杀了他,并且沿着他手指的方向跑了不下一千里,但是,啥都没有找到。
所以,我觉得这个番僧在骗我。”
云初笑道:“你既然到了大雪山,为什么没有去找女王印证一下此事呢?”
老猴子喟叹一声道:“女王已经死了十年了,她的国也被石国攻破,消失了十年了。”
云初觉得老猴子真的很惨,像他这么忙碌的一个人,却为了一件没有头绪的事情跑了那么多的冤枉路。
所以,他就忍不住将虞修容用百年人参炖的鸡汤,往老猴子手边推一推,示意他多补补身体。
老猴子喝着鸡汤慢慢的道:“不管对错,只要我们觉得是对的就可以了。”
云初道:“我觉得也是这样比较好,过于较真,对谁都不好,尤其是对你不好。”
老猴子从鸡汤里面捞出人参一边嚼一边道:“现在也很好,等娜哈的行宫修建好了,她就能入驻,接受信徒们的朝拜了。”
云初道:“行宫在什么地方?”
老猴子道:“就在大雪山上,两万八千名奴隶正在日夜修建,最多再有两年,就能修建好。”
云初皱眉道:“西域的大雪山有很多。”
老猴子道:“这就不是你一个方外之人应该知道的。”
云初怒道:“我更希望娜哈可以成亲生子,愉快的度过一生,而不是当什么狗屁的女王。”
老猴子瞅着云初道:“娜哈成为女王一样可以结婚生子,一样可以过的幸福安康。”
云初一把拉住老猴子的手道:“你也看到了,娜哈不适合当王。”
老猴子冷笑道:“娜哈很适合当王。”
“她处理不来那么复杂的事情。”
“用不着她来处理,她只要愉快的当她的王就好,自然有人帮她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如此说来,娜哈当王,也不过是一个傀儡。”
“你错了,娜哈必定是一个无人敢欺凌的王,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是佛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