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哈姐姐给了我一块白玉,后来,母后夸奖这块玉石,说白的过份,我就拿给母后。
云师傅,你说,我这样做,算不算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云初继续摩挲着李弘圆滚滚的脑袋道:“记住,一件事,你父皇,母后,不管要什么东西都可以给他们,唯有一样,你给我记住了。”
“什么?”
“要命不给,谁要都不给,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拼命。”
李弘抬头看看云初道:“好,这两句话我记住了,打不过就跑,跑不掉就拼命。”
云初见孺子可教,就奖励了他老大一片羊肉。
李弘吃完羊肉,瞅着云初道:“这些话我跟谁都不说。”
云初咬着羊肉道:“当然不能说,要是让你父皇,母后知道我是这样教你的,你信不信他们会立刻派人来砍掉我的脑袋。”
李弘摸摸自己的脑袋道:“脑袋要用来吃饭,不能丢,更不能随便被人割掉。”
云初笑道:“这话说得对极了。”
“羊肉好吃。”李弘嘴里吃着羊肉,一边咕哝着说话。
“你要干啥?”云初看透不说透,等这个五岁的孩子自己说出来。
“我也想跟父皇,母后一起这样吃羊肉可以吗?”李弘很孝顺,也非常的大气。
“很好,能提出这个要求的孩子都是聪明孩子,想要别人对你好一些,首先,你就要对他们好,这是一个前提,当然,你也没有必要奢求所有人都对你好,不过,无论如何也要让你父皇,母后对你好起来才成。
另外,要投其所好啊,比如,你父皇喜不喜欢看雪,你母后喜不喜欢吃羊肉,你父皇喜欢听什么样的曲子,你母后喜欢看什么样的舞蹈,这些都需要你去认真的观察,辨别,时间长了,让他们离不开你的时候,你干啥都成,就是不能做的太刻意。
这种事情的妙处存乎一心,需要你灵活去运用。
同时,还要懂得及时止损,一定要考虑到你父母不喜欢你摆下的阵势怎么办。
一定要想好,怎么在你父皇,母后发火的时候,全身而退。
我将之称之为止损。”
李弘非常的聪明,云初说的这些话,他虽然没有听懂,不过不要紧,这孩子的记性非常好,甚至有过目不忘之能,他喜欢在睡觉前,把白天的事情回忆一遍,这个习惯也是跟云初养成的。
虞修容白了云初一眼道:“说这些干什么呢,代王还听不懂。”
云初瞅着李弘的眼睛道:“你听懂了吗?”
李弘抓抓耳朵道:“听不懂,不过没关系,我记住了,以后迟早会弄懂的。”
云初不知道历史上的李弘是不是有这么聪明,不过从他早死这一条来看,这孩子是真的聪明,早慧必伤这是一句很有道理的话。
历史上的李弘身体非常的糟糕,一直都病病歪歪,所以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自己的智慧,所以过早的夭亡。
现在?
云初瞅瞅李弘的粗胳膊粗腿,以及豪奢的饭量,再加上从小被娜哈殴打长大的孩子,不管别的地方好不好,至少皮实耐操。
聪明人皇家不稀罕,无原则的孝顺且百折不挠才是皇家人最缺的两个品质。
一顿涮羊肉下来,云初没吃几口,虞修容光忙着照顾玉奴儿了,也没有吃几口。
剩下的被两个大肚汉,娜哈跟李弘吃的干干净净。
李弘指派人去大食堂拿了所有的调料,用油嘴在玉奴儿的额头上亲一口,就浩浩荡荡的回太极宫去了。
“夫君,你在诱导代王是吗?”
晚上睡觉的时候,虞修容凑到云初身边低声道。
云初道:“放心,再诱导两年,等到他七岁之后,我就只跟他讲大道理,这些话再也不说了。”
“这是为何?”
云初把虞修容扯过来摸到一个圆圆的,滑滑的东西,在上面摩挲着道:“一个人的是非观,其实就是这个时候养成的,过了这个年龄,以后灌输的所有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工具,而不是本命学问。”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休止的折腾
自从关中有长安以来,统治者就把长治久安这四个寓意美好的字赋予了这座城市。
可惜,这座城市从来就没有长治久安过,连汉长安跟唐长安都不在一个位置上。
只能说,长安,是人们的一个念想罢了。
云初不是这样看的,他觉得,既然他来了,这座城就该如同他的名一般——长安。
不是云初非要在这座长安城立足,而是长安城是他来这个世界上之后,遇到的第一座梦想之城。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比长安城好的城池再也没有了,即便是威名赫赫的罗马城,也在两百年前,随着罗马帝国的轰然分裂,变得无比的萧条。
长安城对于云初来说,是一座属于祖先的城池,至于这个祖先是从他父亲那一代论起来的。
由于是关中人的原故,父亲对长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而这种情愫最终从血脉里延续给了云初。
力量非常非常的庞大,以至于,他只要来到长安,就会不由自主的换上秦音。
丝毫不顾及自己那点可怜的身份,扯着嗓子跟人说话,且出言必带生殖器。
云初觉得那是破落户才有的一种气质,甚至是一种摆烂的态度,是一种恨自己不争气,没办法延续祖上阔绰,高压行为的一种反噬。
毕竟,祖上阔过,有过天子呼来不上船的洒脱与天真,有万国来朝的泱泱大气。
写不出李白那样豪迈的诗篇,道不出杜甫那样的深情,所以,只好“贼你妈”了。
不过,在大唐,云初骂倭人贼你妈这句话的时候,都带着蓬勃的朝气。
因为,阿倍去了一趟长安城之后,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叫做阿幸的家伙。
阿幸云初知道,是一个被倭国人吹捧的很厉害的一个倭国女人,后来,听说她们家的商业王朝倒闭了。
至于眼前这个阿幸,云初觉得他的下场也应该只有一个下场——倒闭。
于是,既然有阿幸,曲江坊的一些大牲口又能歇息一下了。
在讨厌倭国人这件事上,云初是一贯认真,且持之以恒的,而且,越是优秀的倭国人,他就越发的讨厌。
万年县上下没人知晓县尊为何如此厌恶倭国人,不过呢,身为县尊的部下,县尊讨厌的他们一样的讨厌。
今年冬日里,朝廷里有一场极为盛大的点兵仪式,十六卫的兵马会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接受皇帝的检阅。
太宗年间的时候,会有大规模的比武场面,会有盛大的狩猎场面。
自从李治当上了皇帝之后,这种事情就很少举办了。
今年不举办不成了,因为皇帝要征伐高句丽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先看清楚自己的麾下到底是一些怎样的货色。
地点,就在曲江外的曲江里附近,那里一马平川且原本满是泥水的大地,被寒冬冻得硬邦邦,正是一个阅兵的好地方。
本来,皇帝阅兵这种事跟云初的万年县没关系,但是,兵部却越过吏部,户部,雍州大都督,直接把命令下给了云初,要求万年县必须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搭建起一座高三丈的阅兵台。
云初不在乎自己治下的百姓多干活,前提是要给钱。
一个三丈高,方圆十丈的台子,本身就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再加上是寒冬腊月,让当地百姓从哪里去找那么多的土,那些兵部的人脑浆子都喂狗了吗?
炸药都炸不开的地面,能挖出多少土来?
所以,云初在接到这道命令的时候,就随手放在一边,对前来传令的兵部员外郎郑多余道:“办不到,别说半个月,就是两个月都办不到。
如今城外,冰天雪地的,土地全部冻得死死地,你们兵部这是在为难我云初啊。”
郑多余这个人听名字就是一个很多余的人,也不知道他的爹妈怎么给他起的名字,明知道兵部下来的命令,管不到云初,他还要跑过来,一看就是在兵部混得不好,被人指使出来碰一鼻子灰的。
“云县令,高台不一定非要土石,砖石木头也是可以的,难道说云县令看不起我兵部?”
云初又拿起公文仔细看了一遍,从头到尾都没有找到拨款的条款,就把公文放下,朝郑多余伸手道:“两千贯,兄弟给你把这事漂漂亮亮的办了。”
郑多余惊讶的道:“还需要钱吗?”
云初瞅着郑多余道:“砖石不要钱,还是木料不要钱,亦或是人工不要钱?”
郑多余怒道:“明明是征发百姓就能干的事情,为何一定要钱?我们选在冬日点兵,就是为了不祸害百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听郑多余这样说。
云初赶紧小心的问道:“令尊是同安郡公,仁泰公?”
郑多余道:“非同安郡公荥阳一族。”
云初又道:“不知令堂又是哪一个大家之族人?”
郑多余拍案而起指着云初的鼻子怒吼道:“郑某有今日之位,全靠寒窗苦读,与旁人无涉。”
云初又问道:“莫非郑兄的某一位姐妹乃是陛下的某个不知名的妃嫔?”
郑多余觉得自己被人折辱的太狠,一时间忘记了他眼前坐着的这位,并不是一个文弱书生,而是一头蛰伏已久的猛虎。
挥拳就打了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郑多余虽然已经被打得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张嘴能动,他依旧躺在担架上朝云初咆哮,此事定不与云初干休。
这个人是云初见过的嘴巴最硬的人,明明下手已经很重了,他还能调动全身的力气运用在嘴巴上,不断的向云初喷吐恶言。
人是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了。
目送郑多余这个人被部下抬走,云初叹口气对温柔道:“你说,这些人还真是驭百姓如驭牛马。”
温柔摇摇头道:“人家的做派才是正确的,你的做派才是不正常的。”
云初摇头道:“今年万年县动用的徭役次数太多,已经把所有的徭役名额都用完了。”
“你这是对徭役不满啊,兴修水利动用徭役我能想通,救灾的时候动用徭役,也大差不差,问题是,你连雇用百姓种植棉花,收割棉花,也算在徭役里面,最过分的是,你在催动百姓徭役的时候还管钱,管饭。
说真的,当你的百姓真的是很快活,我现在就担心你把麾下的百姓宠坏了,下一次,再发徭役,不给钱,不管粮,你看还有没有人愿意替你干活。”
云初笑道:“百姓穷困,跟徭役有很大的关系。”
温柔道:“还是慢慢的改变吧,改动的过于急促,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对百姓也没有好处,你以为你发下去的钱粮,换一个县令过来,他们就收不上来吗?”
云初大笑道:“快活一时,就快活一时吧,至少要让百姓们知晓,出徭役其实是可以给钱的。”
郑多余被云初殴打之后,兵部上下极为愤怒,不少的悍将都准备过来单纯的跟云初比一场武。
因为云初殴打郑多余,用的就是比武这个借口。
云初期待的武将比武没有出现,被杨英的阿爷兵部左侍郎杨怀素给压下去了。
这让云初非常的非常的失望,本来想借助这一次的纠纷,把自己从武将的阵营中拔出来,彻底的绝了李绩这个老贼总想送他上战场的想法,更打算绝了李治话里话外要送他去边疆的念头。
现在,没戏唱了,也不知道是杨怀素看出来了他的心思,还是一心为云初好,总之,修建高台的任务还是落在了万年县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