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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副本从崖山海战开始_分节阅读_第455节
小说作者:干卿底事   小说类别:历史军事   内容大小:1.59 MB   上传时间:2025-03-06 19:32:46
  辛弃疾见他这样滚来滚去颇觉好笑,伸手在小老虎毛绒绒的帽子上蹭蹭:“真有这么冷?”
  小老虎一转头,双目无神地看着他,整个人的灵魂仿佛都随着呼出的白气飘到了天上:“就是有这么冷,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冷!”
  本方久战在外,过冬的辎重储备都是按照轻量标准齐备,并无厚重的御寒棉衣,只得紧急从后方调集。
  明夷军许多将士不耐冻,已然倒了一片,为了防止他们被冻毙,只得紧急挪到帐内烤火,并且规定了在室外执勤的轮换时间,以免失温。
  又过一日,大雪已经堆到了半人深,先前在漳河边的军营已经不足以胜任这种情况,于是紧急挪移到好处扎营。
  就算周军长期居住在北方,也受不了如此极端的严寒,躺的躺,病的病,就连主将宇文护都坚持不住,强撑着出来走了一遭安定军心之后就病倒了,中军大帐中医者进进出出,一整夜没个消歇。
  辛弃疾巡视完一圈,见营地门户大开,形同虚设,即便有少数尚能活动者还在守卫阵地,也是浑身抖抖索索,难有一战之力,不觉眉头一皱,颇觉忧心。
  小老虎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我们冷,齐军一样觉得冷,不会开城出战的,你放心好了!”
  辛弃疾仍觉不妥,但摊上如此天灾,一时半会也无法让部下恢复战力,索性令人做了几十个超大号韦孝宽冰雕,连成一排放在军营门口。
  又在冰雕内挖出若干孔隙,放置钟片,作出震荡共鸣的效果。
  倘有人愤怒之下殴打或箭射这群“韦孝宽”,便会如同敲钟一般引发巨大的声响,轰鸣三军。
  鉴于联军眼下的情况,倘若遇上袭击,很难组织起有效的迎敌,只好随机应变一下,让众人没事多烧热水备好,一旦遇敌就赶紧往地上泼水,将他们连人带马都冻住。
  辛弃疾又因地制宜,顺势建造了若干冰刺之类的道路冻在地面上,一排一排很是细小,铺满营地之外,可以刺穿高速疾驰中的马蹄,导致人仰马翻。
  这一番安排下来,他自觉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放心回营休息。
  是夜,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第二夜,第三夜……如此过去数晚,直到这场大雪彻底停止了,也没见齐军进攻过来。
  “我就说齐人也冷吧”,小老虎嘀咕道,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所以他们才把城池也浇筑成冰块,就是怕我们偷袭。”
  俗话说,霜前冷,雪后寒,大雪融化的这几日才是最难熬的,众人统是昏昏沉沉,压根握不住弓刀。
  就在这一晚,夜深人静时,斛律光亲自率军出城,直扑防备松散的联军营地。
  他从周军的那一侧杀入,本就是难得一见的古来名将,麾下更是个个怀着必死之心,奋勇先登,拼命力战。
  宇文护、韦孝宽等人原本精神萎靡、酣然高卧,猝然披衣迎战,半梦半醒之间被杀得阵型大溃,亦有不少士兵在逃窜中慌不择路,被逼入了冰冷刺骨的漳河水中。
  这厢一阵杀声震天,隔壁的明夷军却是半点动作也无。
  盖因斛律光提前捕捉了不少乌鸦鸟群,黑压压千余只,一齐放飞出去,绕着明夷军营地一通聒噪,掩盖了这边的动静。
  明夷军将士只道是雪化之时,乌鸦鸣叫吵闹,翻个身继续睡得迷迷糊糊,哪能料到齐军就在此时悄然杀来。
  韦孝宽惊乱之中,忽然想起辛弃疾的叮嘱,当即指挥众人抬着大缸往齐军身上浇热水。
  这一下确实效果拔群,营地前当场多出了几十座冰雕。
  斛律光见势不妙,当即冲入阵中,十荡十决,杀出一条血路。
  后又欲杀进明夷军营,冷不防漳河堤下一支伏兵忽然冲出,旌旗摇动,突飞猛驰,直将他里里外外围了数十匝,密不透风。
  一人越众而出,匹马至阵前,长弓踏月,高冠拂玄穹,与他遥遥对峙。
  斛律光见了来人,扬鞭指天,厉喝道:“慕容玄远,你敢阻我!”
  慕容绍宗神色淡漠地看着他,想起当年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日子,眉目间隐隐泛起一丝波动,忽而一扬手,将一个照明的烟花扔向苍穹。
  轰。
  这一瞬,在雪亮烟花的照彻下,原本晦暗不明的军营中,一切都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
  暗夜中,不知有多少刀剑寒光在闪烁,伏兵埋伏,明明灭灭如一片杀气沸腾的深海。
  慕容绍宗这次是奉命过来送物资,辛弃疾料敌先机,特意指派他莫要直接前来,绕行至暗中设伏,严加戒备。
  “你走吧”,慕容绍宗凝视了他许久,竟然侧身闪出一条道,让斛律光回到邺城去。
  下属面面相觑一阵,见主将都如此了,也正好跟着行事。
  斛律光沉默,不作一词,带着北齐的战士徐徐打马而过。
  自身边经过时,慕容绍宗忽而轻声唤出了他的小字,就如少年时那般:“明月。”
  斛律光挺拔的背影一动不动,没有回头。
  “你若还想生还怀朔城,莫再作困兽之斗”,他说。
  ……
  慕容绍宗来营中负荆请罪,扑通一声跪地,说自己因为私情,放走了敌方大将。
  辛弃疾给他披上衣服,扶人起身,宽言抚慰,说了几番后慕容绍宗终于神色稍霁,颇为感激地点点头。
  小老虎坐在一旁烤火,见他竟然还有力气在大冷天折腾一出请罪,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哆嗦,终于忍不住问:“你一点都不冷吗?这些齐人也不知道冷?怎么还能半夜跑出来袭营啊!”
  韦孝宽竖起耳朵倾听,他也很好奇。
  慕容绍宗一怔,旋即解释道:“斛律光的部下都是当年的六镇之人,我的亲兵亦然,我们早已习惯了这般寒冷的天气。”
  所谓六镇,就是北魏最早围绕在平城以北的沃野镇、怀朔镇、武川镇、抚冥镇、柔玄镇、怀荒镇六个军镇,也是最早的北魏精锐所驻扎处,地位非凡。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孝文帝改革,迁都洛阳,旧都平城也就随之荒废了下来。
  旧贵族们对此事很不满,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了平城以北的凉爽天气,根本无法适应洛阳的盛夏。
  所以,有一年太子元恂就跑回旧都过夏天,孝文帝勃然大怒,他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进行改革,自然不允许自己的太子拖后腿,最终将太子囚禁一段时间后,以谋逆罪赐死,年仅十五岁。
  小老虎:“……”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几天被邺城的冰天雪地一冻,忽然就无比理解元恂了呢。
  反正随着平城的凋零,六镇地处荒寒,渐渐失去了往日的荣光,变成了罪人流放之所,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边民们实在活不下去,最终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六镇起义,尔朱荣、高欢、宇文泰等人就在这个时间节点趁势而起,先后登上历史舞台。
  小老虎听到这里仍是稀里糊涂,悄悄拉住辛弃疾问:“我以为这些六镇民早就死了,居然还存活下来了第二代、第三代?”
  辛弃疾若有所思:“可能是因为《北齐书》散佚过多,此事不载。”
  他也没看过《北齐书》全文,因为北齐书在他的年代仅剩一卷帝纪、十六卷列传出自李百药本人之手,其他都是从《北史》中照抄补上。
  慕容绍宗自觉请罪完毕,心事已了,心满意足地离开。
  辛弃疾望着他的背影,从袖中摸出陈蒨的诏书。
  上面除了说些“一切事务幼安自决,无须请示”之类的话,就是对于战事发展的预断:“慕容绍宗与齐对决,必顾念旧情,无须制止,彼方必遭其害。疑中之疑,比之自内,不自失也。”
  与如今的局势发展相比,可谓分毫不差。
  ……
  斛律光回城后,遭到了齐军的强烈怀疑与抨击。
  原因无他,许多人都在城头远远看见了慕容绍宗与他说话之后,将他放了回来,斛律光一点伤都没有,谁知道他是不是被策反了呢。
  斛律光深感气愤,满腔怒火地拔出了利剑,准备处理掉传播流言的人,好在这个时候段韶赶了过来。
  段韶自然永远会相信他,所以用自己的威信压下了所有的一切。
  守军们退散开来,回归岗位,不再议论纷纷,可是心中的疑虑却仿佛斜阳下的阴影般开始疯狂增长。
  最终,甚至连段韶都被捎带着怀疑上了。
  理性告诉他们,自己本不该在这个紧要关头怀疑北齐最忠诚的良将。
  这世上谁都会背叛北齐,唯有段韶与斛律光不会,他们是北齐的见证者与建立者,是这个国家并肩辉耀至最后一刻的双子星,将为北齐战至最后一刻,流尽最后一滴血。
  然而,然而,在经历了漫长的围城和失败之后,所有人的意志都已经濒临崩溃。
  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失去所有希望之后,依旧能坦然无惧、始终如一地走向最后的结局。
  慷慨就义易,从容赴死难。
  迎着刽子手的刀锋引导成一快,和长年累月迎着刀风剑雨坚守,竖立最后的家国旗帜,二者都是英雄,可大多数情况下,选择前一种要远远比后一种容易。
  何况怎么样都是死,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北齐的王廷已经倒下,如今的邺城中就是最后仅剩的齐人了。
  那么,城池早一刻晚一刻破灭,又有什么关系呢。
  守军们已经没有了继续坚守下去的意志,只想着开城出击,在极尽绚烂的爆发后,迎来自己的死亡。
  于是,他们最终选择了兵变,挟持段韶与斛律光打开城门,不讲究任何兵法,也没有任何战术,就这样前赴后继,坦坦荡荡地冲入了敌阵中。
  杀杀杀!
  生命的最后一刻,能尽可能多地带走哪怕一个敌人,也是赚的。
  齐军以这种悍然无畏、以命换命的方法厮杀着,没有人后退,事情最终不可避免地演变成了一场血战。
  明夷军先前投鼠忌器,害怕损伤邺城城池,不敢大批量使用火器,现在直接拿出来一通乱轰。
  虽然是在陈朝工器坊制作的低配版,但放在眼前的场景,也足够将齐军临死前的生猛反扑湮灭回去了。
  吴明彻、萧摩诃、韦孝宽、宇文护等,各自点兵麾进,这般往返冲杀数个时辰,堪称是人为血人,马为血马。
  不少齐兵重伤之下无力再战,又不愿为敌所杀,平白受辱,干脆拼着最后一口气跃入漳河,将滔滔河水尽染作赤色。
  到暮色降临时,一轮倾覆的残阳垂悬在苍穹之上,沉浮遥吐霞光,照得半片残破江山如同泣血,幽幽堕泪。
  战到此刻,尸横满地,命运也走向了最终章。
  段韶立在猎猎的火光中,最后望了一眼故园的长天,转头问身边人:“那年在玉璧城下,也是这般的残阳,这般的白骨吧?”
  斛律光容色沉寂,缓缓点头说是。
  “天数如此,复有何憾”,段韶横剑在颈,冲天而起的血光一下子遮蔽了天光,他的声音低沉地落下,“……愿我魂归怀朔城。”
  斛律光没有看他,只是轻轻握住了挚友的手,凄切的暮风中传来最后哀凉的歌声,仅剩的齐兵都在歌唱,那是一个帝国灭亡时分的挽歌: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北齐的传奇从敕勒川,从怀朔,从六镇开始。
  当年的玉璧城下,白发苍苍的老将为垂暮之年的高欢唱起这支歌,三军回忆起这一生的来路和归途,以及葬身于此的同袍,尽皆潸然泪下。
  玉璧那一劫,他们闯过去了,而如今这一劫,他们没有。
  世事仿佛一个圆,几经周折又回到了原点,还是那支歌,还是梦中的边城怀朔。
  斛律光睁眼望去,仿佛透过眼前弥漫的血色,看见了故乡那一片碧草丰茂、蓝天白云的长川,有少年背负弓刀,策马而过,踏上千里之外的征程,从此就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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