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匠作说,现在朝廷上王仆射能这样顺风顺水,都是因为侍郎主动谦退,不愿与他争抢。”
“王仆射其实是欠了侍郎人情的,一个好大的人情,王侍郎不能白白的送人情给他,一定要想个办法向他讨回来。”
“普匠作深知王侍郎是个脸皮薄,心眼好的人,不好意思这样做,所以,就把办法替侍郎想好了。”
王谧:“小徒弟,这不是你自己的原话吧?”
“都是普匠作告诉你的吧。”
小徒弟嘿嘿一笑:“那必然不能是小的的原话,小的都没有念过几天的书,哪里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都是普匠作教我的,不过,小的这一路上也仔细想过了,普匠作说的很有道理。”
“这些钱,本来就是应该朝廷来出。”
“只要王侍郎张口,仆射一定会应允。”
没想到,大家对他王谧还真的都寄予了厚望,他自己都没看出他有那么大的能量。
“你们普匠作倒是好盘算。”王谧喃喃道。
见他脸色并没有很难看,那小徒弟也松了口气,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不过,好像忘了什么事。
就在刚才,王谧的脑中忽然灵光一现,一个念头从他的面前闪过,又转瞬即逝。
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向这小徒弟交代,一并送往建康。
什么事来着?
好像也和兵器有关。
药!
火药!
“你等一下!”
“先别走!”
那小徒弟完成了任务,终于有心情吃饭了,正要向军营里走去,却见王谧快步跟了上来。
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
“火药!”
“火药你们做了多少?”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了!
真是糊涂了!
“火药?”提起这个,小徒弟就有些迷糊了。
“好像没有做多少。”
“不过,每把枪都配有一个火药的袋子,应该就够用了吧。”
够用个鬼啊!
“不够!”
“还差得远!”
火药和手枪不同,火药是需要不断补充的燃料,要是不准备齐全,到了战场上,士兵们一旦放枪放high了的话,很快火药就会见底。
到时候,没有了火药的手枪,那就变成了废铁一块。
“那怎么办?”见王谧着恼,小徒弟也开始着急。
据他所知,将作坊里确实没有注意火药的制作,存货已经不多了。这还是因为普超他个人的想法。
在他看来,给每一把枪都配备一袋火药已经足足富裕,相比制作手枪和火炮,当然还是制作火药更简单一些。
所以,为了战士们能早日人手一支手枪,普超把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手枪和火炮的制作上。
却忘了,有了枪,还要有弹药。
火药是需要不停补充的,存货一定要多。
“你先别急。”某人还劝说别人别着急,其实着急的反而是自己。
“我这就去给王仆射写信,一定不让你们缺钱!”
“你只管告诉普匠作,火药这方面一定要抓紧,手枪里的火药是要随时补充的,越多越好!”
好好好!
小徒弟一个劲的点头,虽然也没有听的太明白,但还是知道,只要是王侍郎提醒的事情,一定要一个字都不落的转告给普超。
兵器源源不断的送进军帐,何迈坐在库房里,一边清点,一边记录,样样都清楚明白。
他心情大好,家乡小调都哼了出来。
第761章 能合作吗?
其实,在何迈没来的时候,这样的差事都是由刘穆之来做的。
何迈到了之后,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有那副机灵劲,很快就把差事揽到了自己手里。
刘穆之虽然也是脸皮厚的不行,但是比起何迈还是差了些。
自从见到了何迈,刘穆之就彻底退出了第一账房的争夺。因为他发现,虽然这位何公子是大家族出身,身体特别体面,但他的作风却与市井小儿无异。
不只是作风无赖,脸皮还比刘穆之还厚,更可怕的是,他口才绝佳,死的都能给说活了。
颠倒黑白,不在话下。
若论算账,记录,刘穆之还真的比不过何迈。
人家何迈有经验呐。
人家在京口城里也算是做了一年的生意,自己张罗,自己算账,自己卖货,全都靠他一个,活脱脱的一个社会人。
刘穆之这样的山野村夫遇到他,也只能遗憾的让出了部分职权。
这次真的是遇到对手了!
枉他刘穆之还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北府军营内第一谋士了,看到何迈才发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何迈的起点就比他高,自己尚需倍加努力。
何迈算好了账目,夹着小本本从军帐里出来,正巧看到了王谧,只见某人脚步匆匆,似有焦急之色。
“稚远,走!”
“吃饭去!”
日已正当空,一直都没有挪动地方的何迈都觉得腹中辘辘,王谧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时间。”
“你先去吧!”
王谧急匆匆的离开,甚至都没有用正眼瞧一瞧好兄弟。
他心里急啊!
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一头钻进军帐,便伏在了桌案上,提笔便道:“阿宁兄台鉴,仆有一事相求……”
要钱才是第一要务!
没有钱,哪来的枪?
没有钱,去哪里搞火药!
十万火急!
现在朝廷上是谁说了算?
当然是他王阿宁说了算,北府是朝廷的军队,他不出钱,谁出钱?
……
别人在为了北府的建设殚精竭虑,牢之刘将军也在为北府心焦。
不过,他担忧的方向,显然和那些个小将军不是一路。
“无忌,你莫要忘了,我才是你的舅父。”
“不要一天到晚的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外人才是。”
何无忌才刚刚忙完了训练新兵的差事,汗还没有擦干,就被刘牢之招到了将军帐。
将军帐内菜饭、酒水齐备,刘牢之的对面,已经摆好了小垫子,何无忌乖巧的走过去,坐好。
“舅父,我什么时候向着外人了。”
“我和他们混,可都是为了舅父。”
何无忌喝了一盏酒,训练新兵需要不停喊口号,此刻他口渴的紧。
刘牢之嗤笑道:“你这个小子,越发的滑头了!”
“你且说说看,自从你和那帮小子混到一起,什么时候做过有利于舅父的事?”
“原本送你去读书,让你在北府里历练,正是为了给自己培养个帮手。”
“你可倒好,锻炼了半天,居然去帮别人了,把舅父扔到了一边,你来说说看,这样对吗?”
事到如今,刘牢之已经不指望把何无忌再拉回到自己这边,他只是希望,何无忌不要帮着外人坑他就好。
“舅父多虑了,我怎么会这样做呢?”
“有我在稚远他们那边,也能左右周全,以后,若真的是闹了什么大纠纷,看在我的面子上,稚远也能稍稍留些情面。”
“你这是什么话?”刘牢之怒了。
“你这是认定了,舅父一定会败给那王谧小子?”
虽然刘牢之自己也隐隐有这种预感,但他绝对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