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还是原道……不是，还是方沂靠得住啊。
　　另一部电影《非诚勿扰2》尚且能拿到票房，该电影和《让子弹飞》不属于同一个赛道，是典型的贺岁档喜剧片，观影群体稳定。
　　尽管如此，《非诚勿扰2》也受到了排场减少的影响。经过《爱有来生》，《情书》等一系列电影的影响，院线方现在调整排场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从第三天起，《让子弹飞》长期霸占排场的4成以上，《非诚勿扰2》跌至两成五。
　　冯大炮和姜纹，也是在这一年开始，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碰面。
　　两周前，方沂才去过中影怀柔影视基地，而《让子弹飞》正是基地第一部参与后期制作的大片，韩三坪喜出望外，把这当成影视基地后期制作打响的第一炮，频频参加相关的研讨会。
　　方沂也被拉着参加过一次，会上，诸位老前辈从各个角度夸赞电影的后期，韩三坪龙颜大悦，对方沂的新电影特效也重新产生了信心。
　　他告诉方沂：“特效差一点没什么？你看看，根本不影响《让子弹飞》拿高票房，何况我们的特效看起来也没那么差……这些老人不都说做的好吗？”
　　方沂算是见识了所谓的前辈是如何先射箭，再画靶。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来捧场。
　　《让子弹飞》的成功，存在不少运气因素。比如三家电影的发行方从年初就投入大量资源宣传今年的贺岁档，中影和央妈的相关电影娱媒也全力进行宣传，吸引了一些几乎不进电影院的一次性影迷。
　　十二月份，三幻神激烈的宣发拼斗，抱着高昂的乐观主义精神，反复对每个影迷提着耳朵大喊，赶快来电影院看电影，而最终都成全了《让子弹飞》。
　　姜纹的合伙人马克的大规模宣发作用也很大，此前方沂的《情书》宣发以巧妙、创新著称，而《让子弹飞》这一次没有玩花的，就是一力降十会，拿钱硬砸。
　　地铁上，公交站台，门户网站的首页娱乐新闻……都有《让子弹飞》的宣传画。只要你这时候处于中国的城市里面，你就很难完全没听说过这一部电影。
　　方沂这个新生代票房王也是正向因素。他的参与，使得《让子弹飞》这样一部zz暗喻极为明显的电影，在亚洲多国卖出了版权。
　　如果不是其隐喻太多了，说不定北朝鲜两千多万主体人民就能再看到“姜维”哥哥了。
　　到一月份，《让子弹飞》的票房突破了五亿元，正在朝六亿进军，市场预估其最后票房大概在六点五到七之间，可能会成为年度单市场票房冠军，但亚洲票房不如《情书》，目前这一桂冠仍然被方沂把握，日本粉丝的氪金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媒体不在乎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所谓的档期优势……那都太虚了，做媒体不要去搞辩证逻辑，要输出情绪。
　　对他们来说，唯一看得到的是方沂一年有两部电影破五亿，同时拿到了单市场冠军和亚洲票房冠军。
　　如果《情书》之后，方沂的顶级地位尚且有人怀疑的话，《让子弹飞》就直接让所有人噤声了。10年末贺岁档的真正赢家并不是同时参演三部电影的葛尤，也不是扭转掉亏钱映像的姜纹，也不是自以为能靠《大地震》和《非诚勿扰2》封神的冯大炮……
　　而是在三个月两次刷新票房记录的方沂。
　　正像是姜纹所说的，“控制变量法”，谁参与进来了，谁就起了最大的作用。
　　剧组从北往南，一路飞到了港地。《让子弹飞》在港地拿了1100万票房，虽然只有《情书》的六七分之一，但已经是难得的成绩。
　　英黄的杨收成这次赚了大钱，率领旗下所有艺人来给姜纹捧场，他为剧组包下四季酒店一整层楼接风洗尘，游艇拉出来，叫了十数个嫩模。
　　并且搞了一个媒体发布会。
　　但他没有看到方沂。
　　他问姜纹：“方沂呢？”
　　“京城。”
　　“他拿了这么多票房，他不高兴吗？还是他不喜欢我们港地？还是我钱没有给够……姜纹，你和方沂我都会再拿红包的，规矩我知道，我不是舍不得拿钱的人。”
　　姜纹道，“方沂最近在搞什么特效，首映礼之后我就找不到他人了，现在可能只有韩三坪能联系到他。”
　　“他做特效干什么？《十二生肖》明年下半年才开拍啊。”
　　“方沂有新电影了，他和我一样嘛，是演员是导演，我觉得我是演员多过于导演，他也这么觉得……但是，外界都叫我姜导，叫他方导。”
　　杨收成自07年起，开始有规模的在大陆进行电影投资，《让子弹飞》是他赚到的第一笔大钱，他还想赚更多，便吩咐手下找方沂的经纪人，了解方沂的新电影类型。
　　“就算是一部绝对亏的电影，我也投，就当是和他交朋友咯。”
　　真姐那边很快婉拒，“目前资金很充足。”
　　杨收成得知消息后很错愕，“方沂这次要拍《情书》续作吗？他有绝对把握赚钱，所以不需要共担风险？”
　　手下自然不能回答他。
　　四季酒店可以180度观看维多利亚港及九龙半岛海岸的景色，杨收成缓缓踱步到那里眺望，仿佛能看到自己的游艇，以及存放在机库中的湾流私人飞机。
　　尽管他拥有的如此之多，此刻却仍然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一块，冥冥中，他本能的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就算是《让子弹飞》赚了大钱，也不能让他开心了。


第335章 《人鱼帝国》】
　　方沂和郭凡两人再次去老克的base公司考察，这次是要动真格了。
　　中影的影视基地，现在对他来说只有前期那些规模庞大的硬件设备靠得住，那些东西是死的，不会坏事。
　　原先方沂以为中影规模大，烂船也有好钉，没想到《让子弹飞》的后期竟然是怀柔影视基地帮着做的。姜纹是拍文艺片的，他不觉得那一段有大问题，或者觉得可以妥协，方沂却受不了。
　　在他的预想中，特效足以和台词，和镜头语言地位相当。如果电影是商业片，这地位还要再拔高。《情书》如果没有那一段骑自行车的镜头，以及震撼人心的高塔倒塌，评分至少要再低0.5到1分。
　　举个例子，去年上映《变形金刚2》剧情bug奇多无比，镜头语言不值一提，IMDB评分6.2，几乎快要低于及格线，评价为“场面宏大但内容空洞，逻辑混乱，剪辑生硬。”
　　这片子在国内上映时，很多影厅还没有3D激光厅，只有2D屏，然而观众仍然看的如痴如醉，出来后不知道看了什么，但是很爽。
　　这片子在中美两国同时拿到了周冠。
　　显然，《让子弹飞》本来可以有更好的票房表现，但姜纹对特效不是很敏感，他成长的环境使他接触不到这些，他不把大场面放到很高的地位。
　　《让子弹飞》片中有一幕是黄老爷和碉堡一起被炸掉。姜纹拍摄到这里时，曾打算配一个巨大的轰鸣声，然后给一个黑色的素画面，两者组合，代表黄老爷挂掉了，塔倒塌了。
　　相当于为了省成本，糊弄一下。
　　精通发行和营销的马克虽然对电影拍摄狗屁不通，当时却力劝姜纹，“直接炸掉算了……你说要几百万吗，没关系，尽管炸，这不是该你省钱的地方。”
　　相反的，三影帝鸿门宴的那一段戏，某老白干出了三千万给姜纹赞助，要求给老白干的标志明晃晃的亮出来。
　　姜纹那是丝毫不妥协啊，和马克大吵了一架。
　　如今，base的老克适时放出风声，就算有人买了base股份，他会作为创始人之一，继续当洋专家，而不是套现了拍屁股走人。
　　方沂戴了个棒球帽，除此外没有其他伪装。老克拉了自己两个核心的徒弟，远远的看到方沂，就作拜年的手势，“恭喜发财，方。”
　　又招呼郭凡，“还有你，郭方。”
　　“老克，我叫郭凡，二声，凡。”
　　“郭方。”
　　“凡，凡凡的凡。”
　　“郭芳？”
　　“得，我没什么了，你认我还姓郭就行。”
　　老克介绍自己的俩弟子，“这是我最开始带的一批徒弟，他们有的走了，跑去我的家乡，还有的跳槽到你们国家的其他行业……坚持总是很难的，07年base整个团队还只有20个人，现在扩充到了170个人！”
　　“中国的特效市场一定会像你们的经济一样，腾飞！”老克做了一个超人飞天的手势，大笑道，“我们也腾飞，现在投入的成本，以后一百倍的赚回来。”
　　方沂轻笑，“老克，你是技术人员，画饼这些就别来了。我见识过专业负责画饼的，明年他就会辞职，以后让他和你接触。”
　　“你的投资经理人？”
　　方沂点了点头。
　　老克被识破后，也无所谓脸皮，“我说的都是真的，请相信我的商业信誉。”base的一楼有密密麻麻的格子间，灯开到最亮，显得里面的人都很精神。
　　老克小声的说，“不要打扰到他们。”
　　很快，几人到办公室里面，老克的徒弟给他们泡了茶。方沂和郭凡对视一眼，直接说：
　　“base的实力我见过，一般的特效你们能搞定。现在我有一个难题，我打算做出二十年后的我，表情动作要细腻，base能不能做到？”
　　老克和他分析，“你这种镜头好莱坞拍了很多了，没什么大不了。一般是很特别的打扮……装扮，装饰……”
　　“特型妆。”
　　“是的，方，那是特型妆。在这个基础上，再来一帧帧的修复你可能穿帮的地方，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东西在技术上难度不大，但是成本不低，现在北美找不到人做，因为它非常的费事，而我们以前做过类似的，原则上是一致的。但它又非常难，因为它需要责任和耐心。”
　　方沂：“原理上。”
　　“对，原理上，原理。我有当时的片源，你来看。”
　　屏幕上是很平常的视频，几个美国佬在那对话，你一句我一句，然后莫名其妙的打起来。
　　老克问，“有什么穿帮的吗？”
　　方沂，“再放一遍。”
　　“OK，我提醒你，注意左上角那个人。”
　　视频重新放了一遍。
　　郭凡忍不住说，“是不是屏幕太小了，有穿帮的地方，只是我们无法看出来。”
　　方沂摇头，“这个画幅是电视剧，不是电影。我们现在看不出来就够了——老克，别打哑谜。”
　　老克随后放出源素材，现在就很明显了。左上角有家庭DV拍摄留下来的水印，遮住了人物的毛发。
　　他说：“这是HBO第一次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要一帧一帧抠出留下的左上角时间标记，并一帧一帧补齐因擦除时间标记而丢失的镜头中人员的头发图像。这是烂工作，臭工作，除了我们还愿意接，没有人愿意接。”
　　方沂：“所以你靠这和HBO长期合作了，所以才有大单子《太平洋战争》？”
　　老克诚恳道，“HBO没有把最核心的特效交给我们做，他们给我们的是高一个等级的脏活，累活。因为剧集进度需要，HBO只能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制作样片，而通常的样片制作周期是数月甚至半年。”
　　“但是，我相信，以后会高两级，高三级，直到我们完全的追上。我并不想欺骗你，base能够活下去的关键，就是这些没人要的脏活，累活。我们必须加班，我们必须一个星期做出别人一个月的东西，否则不会有人请我们来。”
　　他把几人带到二楼，在这里，可以看到底下员工们无声忙碌，似乎只有服务器的声音，机械单调的响。
　　方沂说，“电影开拍后，你先做一段特效发我看，如果合适，我们签长约，按照市场价格给你报酬。”
　　“方，你来到这里，只是为这样吗？我快养不了这么多人了，我很累，我不应该是技术培训教师，我已经做了七年了。”
　　“我肯定比HBO对你投资更大，越大的投资，越谨慎。”
　　老克听出他愿意掏钱买了，无声的挥舞拳头，他激动道，“我们同时还在进行很多项目，其中一个据说有你们中国演员参演，我想你可以看看。”
　　“叫什么？”
　　“Empires of the Deep。”
　　“水下帝国？”
　　“你们这里叫《人鱼帝国》。”


第336章 计划A和计划B】
　　《人鱼帝国》是一部投资上亿美金的大制作电影，在这个时节名气很大，据说09年就开始立项，它非常神秘，钱的确花出去了，摄影棚也租了，现在方沂在base这里看到了《人鱼帝国》的特效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