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蜜的情绪变得低落，“我以前被人说过，你以为你是‘刘天仙’吗，从这之后，我一直记得这句话，用来鞭策自己。我对刘天仙是没太大意见，只是一想到这话，心里就难受。”
　　“也许，我在心里深深羡慕她，我也想事业这么顺利，且有一个强势无比的母亲，当做人生路上的伞，这样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做不体面的事情。我也想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顾虑。”
　　方沂掀开了眼罩，表示自己认真在听。
　　但柳蜜看他这样，反而说不出话了，她不想表示出害羞，“戴上，你别这样看我，不好看，所以也不要这样看别人……”
　　“尤其是诗施，她已经不太对劲了，还好我察觉的快。”


第180章 David Justin Bieber】
　　下飞机后，和方沂道别。柳蜜和经纪人曾嘉在一辆车内。
　　曾嘉叮嘱她，“这次去，是尝试去港地看看，有个叫美亚娱乐的公司打算挖我，我跳过去的条件是必须带走你。蜜蜜，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没戏拍了，起码两年不用担心。”
　　柳蜜出神的望着窗外。
　　曾嘉已习惯她这样，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今天见了方沂，不应该干劲十足吗？你还打算包养他呢。”
　　柳蜜惆怅道，“方沂在拍电影了……我知道刘天仙是看不上他的，就算失心疯了，刘母也不可能跟着疯，双保险，但是！”
　　她低低的重复，“其他人总要觊觎的，诗施就不老实……因为方沂已经在拍电影了，太快了……我觉得我好像跟不上。怎么回事，小方就开始拍电影了。”
　　“是我本身运气不如他，还是我那次拜佛不给香火钱，得罪了佛祖。我现在补过，难道不行吗？我给十倍，给一百倍，诗施到底捐了多少，我要问清楚。”
　　曾嘉也没辙，只能安慰她，“你不是说方沂在搞投资了吗，也许他就亏的血本无归了，他这年纪还小，也不用担心无法东山再起……假如让他重头再来了，你不就在前面了吗？只是你要记住，千万不能走错一步，尤其是这两年。”
　　柳蜜捏紧了拳头，“我绝不走错。”
　　曾嘉注视她的表情，想到从柳蜜还是大萝莉的时候带她一直到现在，从不见她这么上心，忍不住可怜她，“蜜蜜，方沂长得好看我知道，他有才华我知道，可……不至于让你这样吧，这不像你了。”
　　柳蜜瘪着嘴，用俩瘦而长的手撑住脸，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的完全躺着。
　　“我很羡慕刘天仙没错，她起码还有个强势的妈。方沂不一样，开始时候，他是我想要成为的完美版本，什么烂糟糟的事情都不用操心了，因为他就是足够好，没有人会来怪他；到后来，确实喜欢了，而我却变得更糟糕……”
　　曾嘉说，“于是，你就把自己的一点点希望寄托他身上了？”
　　“我把他当做锚点。”
　　“什么意思？”
　　“以后还要做不少身不由己，原本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想起还有这个锚点在，我就还是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人，看人不惯了就要说，生气了要立马发泄出来，是京城少女柳蜜，你知道吗，我爸是光荣的人民JC呢！没有人教过我要不善良。”
　　“所以。我很喜欢方沂好，但不要好的我再也看不到他。那真是太绝望了。”
　　柳蜜继续出神的望着窗外。
　　曾嘉叹了口气，“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虽然不能签单人约了，转而去和《仙三》剧组一起签，钱也是一起分成；但因为方沂加入进来了，他好像在游戏界有点名气了，而且还能给角色配音，所以游戏方大幅度提高了代言价，这样算下来我们并不亏……”
　　柳蜜跟着接话，“而且还维护住了自己的名声。”
　　“是的。”
　　“难怪，他刚才一点都不问我工作上的事情。”
　　车内陷入到沉寂中。
　　曾嘉试图从后视镜看柳蜜的表情，但柳蜜低下身子，消失在后视镜中，隔了会儿，只听到柳蜜的声音，“快，不能浪费时间在赶路。”
　　——————
　　方沂到了所谓的无人机制造商这儿。
　　名字叫DJ。
　　方沂觉得这名字很亲切，冥冥中，似乎只差了一个B。David Justin Bieber。
　　老板叫汪涛，年纪不大，典型的理科男，也是个文青性格，一定要投资人亲自来，且要他观察合格了才行。
　　整个团队据说一开始只有两三个人，06年成立后一直租在居民区，因为太过小作坊，吓跑了所有来应聘的求职者。
　　现在经过练习时长两年半的长足发展，成功出道为十几人的大型团队。
　　“xp3.1！我们DJ苦心研发出来的飞控系统，可以尽可能的做到在空中保持平稳飞行姿态……”汪涛给方沂拿了个小直升飞机做示范，这玩意儿在空中像模像样，似乎没有歪歪扭扭的迹象。
　　方沂：“我是拍电影的，你挂个摄像机上去，我看下画面情况。”
　　汪涛把小直升机降下来，招呼人去安装相机，一边继续介绍：“航拍是我们目前最受欢迎的业务，市场上需求很旺盛，但我们出货比较少……所以做出来一套要卖差不多二十万。”
　　方沂闻言倒不奇怪，租直升飞机一段时间，租金都不止二十万。
　　在业界，目前航拍的成本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挂了摄像头的直升机重新在居民区缓缓上升，在监视器中，能看到画面抖动基本在可控范围内，并且，随着小直升机飞出了居民区，整个视野也大幅度拓展开。
　　然而，画面很快变花，继而白茫茫一片。
　　汪涛也不害臊，“这是正常的技术问题，超过传输距离了，不是飞控的问题，我们DJ做的是飞控。”
　　方沂随着他走出居民区外，其他人把监视器带着，慢慢的画面又回来。
　　因为飞的更高了，视野更开阔，抖动更不明显。
　　但是，这样的镜头还不够成为电影镜头，要再修一遍，这又是成本。方沂把自己的问题解释给汪涛听，“是飞控的问题，还是摄影机本身没有防抖？”
　　“——飞控没有问题。”
　　汪涛斩钉截铁。
　　那就是摄影机本身用的不行了。
　　方沂点点头，“我能试着玩一下吗？”
　　“当然可以。”
　　他于是接过来，在汪涛的指导下，让小直升机前后左右移动，熟悉了操作后，开始拍摄地上的人物。
　　《生化危机》有一幕特别精彩，在东京十字路口，有个女人撑着标志性的伞，和其他行人相向而行。
　　但DJ这台设备，因为摄影角度的问题，并不能拍摄到这些，反复试过几次后，方沂确认它只能以一种较为机械的运动和极其有限的偏转角度进行拍摄。
　　“为什么不上云台？”
　　汪涛坚持说，“我们是做飞控的，不是做航拍的。航拍是它能实现的功能之一，直升机下还可以挂其他东西……”
　　“挂什么，挂导弹吗？”
　　方沂把遥控器还给汪涛。
　　“你们事实上主要都是靠销售航拍业务回本，为什么不投钱做云台，索性搞航拍无人机出来，不是直升机，是多旋翼飞行器。”
　　汪涛相当委屈的看了看自己全部十几号兄弟。“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在电影圈也没有人脉，害怕做出来了卖不出去。我们无法承担把钱全投进去却失败的后果。”
　　“我有钱，我是导演。”


第181章 动捕技术】
　　两小时后。
　　方沂抱了个小直升机，从DJ现总部出来，回头望了下居民区，真姐开车载他离开。
　　“DJ这公司目前是这样，理工男汪涛占了70%的股份，他读大学时候的朋友占了剩下30%。汪涛起家攒了1.6万港元，这就是当时的全部资产，08年扛不下去，公司要解散掉——朋友出资9万美金赞助，由此拿到股份。”
　　方沂说完后，真姐回他，“你是他们碰到的第一个投资人？”
　　“不是，准确的说，我是他们第一个看得上的投资人。他们这公司，虽然小，但缺的不是钱，缺有价值的钱。”
　　真姐开车在鹏城的街道转圈，不慌不忙应了声，“嗯。”
　　方沂继续道，“我出资100万，要拿百分之十，相当于对他这小团队估值千万——但最后只谈到了百分之七，而且多一分他都不愿意，汪涛宁愿少要钱，他要把股份拿来兑现其他价值。”
　　“他需要……上下游有影响力的投资人，要能帮他提升名气，帮他拉到渠道……我之所以能参与进来，是因为我能做导演，给他打开了影视的圈子，为他宣传……”
　　“港科大理工男加新人导演，这样团队才能像模像样……”
　　方沂滔滔不绝。
　　在一次红绿灯停下后，真姐说，“方沂，其实我不太能听得懂，我是做传媒的，做炒作的……对这种硬件的东西我不明白，而且，我觉得你也不太明白……你做这个风险很大，我没怎么听说有明星投资这些。”
　　“但我想，圈内的投资仍然聚集在传统生意，总有其内在的原因。”
　　方沂赞同经纪人的后一句话，忽略掉前面的。把车座上的小直升机提起来看，想象它能用在什么地方。
　　接下来一周，方沂一直在南方城市跑天梭的宣传，而后回到京城，光荣的《真三》系列要出新DLC“姜维传”，需要他进摄影棚做动捕演员。
　　《真三》发布后，在亚洲地区广受好评，新角色“姜维”技能华丽，无解，迅速成为版本最强，人气颇高，因为采取了方沂的脸为建模，出圈的CG截图较多。
　　最有意思的是，强烈要求加入中文配音的，不仅仅有华人粉丝，还有东洋本地的玩家。
　　之前提过，金城武曾经给《鬼武者3》做过脸模，但受限于时代技术限制，实际上不太能看出来金城武的样貌，该游戏的销量也惨淡，之后没有续作。
　　相反，天后王非为史克威尔旗下游戏《最终幻想8》贡献全球主题曲《Eyes on me》，博得了一致好评，99年那时候的王非一口嗓子还没抽费，仍然听起来像是海妖，帮她刷了一波名气。
　　这次《真三》要求方沂不仅仅贡献出他的脸，还要加上游戏设计的相关动作。
　　光荣采用了一种新的动捕技术，据说是能捕捉到上百万像素点，一比一复刻演员脸上的表情；光荣给方沂制造了一个人形机械装置，可以通过内置的传感器跟踪和测量运动轨迹，还原演员本身的动作。
　　但是，这玩意儿穿起来相当僵硬，动作很不顺畅。需要根据动捕导演的要求，不断调整和维持住姿势，与其说是动捕，不如说是“静”捕。
　　好在方沂穿起来机械设备相当帅气，像是未来年代穿越来的士兵，在他脸上的传感器最多，一旦做出较大的表情，电脑那边也随即计算出一个三维模型来。
　　这种感觉还是相当有趣的，方沂按照要求做完动作后，会下来看屏幕。
　　在那上面，“姜维”或是劈，或是刺，或是简单的跳跃，模仿的很逼真，只是动作缓慢。
　　“这种东西是不是能用在电影上？”
　　方沂在心里想，但他又觉得不大可能，因为电影对细节的要求比如今的游戏要更高，动捕技术还远远达不到能拿来拍片子的程度。
　　致命缺点是太呆滞了。
　　制作人铃木亮浩得知方沂也是导演，主动找他闲聊。
　　“方桑，有没有兴趣去东洋做宣传？我们光荣株式会社，许多员工都是你的粉丝；做的玩家调查中，东洋玩家支持率并不比华人区差，你特别符合我们对华夏美男的想象。”
　　铃木亮浩补充了一句：“或者说，是新一代东洋年轻人对新一代华夏美男的想象。”
　　方沂开玩笑，“哪种想象？”
　　铃木亮浩很认真解释，“是来自磅礴大陆的大气感，不像岛国一样的小气，我们要追求一种长相俊美但不过分女性化的容貌，而你正是这样。所以，我们敢于把你的形象做上游戏封面，你能理解吗……世界文化届一般比较偏左翼，而国家整体偏保守化，一般用中国人作为主力宣传会被骂……可是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