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谦并不是记仇——他早就忘记周五晚上那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了，拒绝合作只是单纯的不想再赚那么多钱了。
　　直播带货业务赚的钱已经够让人焦头烂额，这时候再来个莫名奇妙的合作商给自己找不痛快？
　　林曹回复道：“好的……不过杨总，他好像办了一张我们泳池的健身卡，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本来就是一时兴起薅系统羊毛的杨若谦对荒废许久的泳池项目都快没印象了：“什么泳池健身卡？”
　　林曹：“就是会员费126000块钱的那个泳池健身卡，那边的人直接办了一张。”
　　坐在办公室里物色下一个艺人的杨若谦直接懵了。
　　想起来了，当时杨若谦为了敷衍系统的扩建任务，整了个泳池，定了个12万多的离谱会员价格，从开办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来办卡，变成了纯粹的员工福利。
　　现在居然有冤大头花钱办了张卡？
　　你是不是有病啊？
　　想运动可以自己围着公园跑两圈，12万做点什么不好？
　　虽然相比起目前公司的盈利数额来说，区区12万已经算不了什么，但这不是数额问题，而是态度问题。
　　今天敢不经过我同意擅自办12万天价会员卡，明天就敢私自往公司账户打1亿巨款。
　　杨若谦恨的牙痒痒，打字道：“算了，你去见见他，看看他找我们是想干嘛。”
　　“好的杨总，您稍等。”
　　回完这句话，林曹收起手机，整理一下衣服，走进电梯，按了下通往泳池的按钮。
　　哪怕是从大集团走出来的林曹这次也算开了眼——没想到还真有人花这冤枉钱办卡。
　　而直到现在，林曹对这个叫戚章的人要谈什么项目都还是一头雾水。
　　叮……
　　电梯门打开，林曹拿起员工卡，在泳池门禁处刷了一下，旋转式的闸门应声松开。
　　同一时间，泳池某个方向也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林经理，这边！”
　　林曹转头看过去，只看到一个穿了一条泳裤，头发湿漉漉，浑身淌水的男人向他走过来，边走还一边挥手，好像是生怕别人找不到他一样。
　　于是，泳池就出现了无比滑稽一幕。
　　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和一个穿着泳裤的人在泳池大眼瞪小眼，彼此间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原本做了一大堆分析，觉得岿光大佬或许喜欢一边健身，一边惬意谈生意的戚章看着身穿西装，脚踩皮鞋的林曹，人直接就懵了。
　　戚章想象中的场景是：他和岿光的大领导一起健身，两人说说闲话，客套两句，话聊开之后，再递个水，擦个汗，光着膀子蒸个桑拿。
　　到一家高档餐厅吃饭，喝酒……
　　谈笑间，生意就这么初步谈成了。
　　然后再找另外一个时间正式登门，两个人在严肃场合商讨合同内容，最后在一番明枪暗箭的争锋中签下一份双方都满意的合同。
　　至于办卡的费用，那当然是“好处费”了。
　　可现在，戚章脑中设想的场景在第一步就卡住了。
　　什么披着毛巾，膀大腰圆的大领导，根本就见不着！
　　人家直接穿着正装到泳池，你怎么解？
　　林曹那边，则更加说不出话来……看着过来谈生意的人穿着个大裤衩子，林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冲击。
　　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在哪里？
　　我要干什么？
　　哦对，我是来谈生意的。
　　就是不管谈什么，至少要穿着衣服谈吧？
　　林曹好不容易把脑子里的思路理顺，语气颇为艰难的问道：“要不，要不你先把衣服穿好，我们去公司谈？”
　　已经社会性死亡的戚章已经尴尬的恨不得一头栽进水里把自己溺死，听到对方给自己台阶下，立刻用力点头道：“好的好的，您稍等我几分钟！”
　　说完，就逃也似的冲进了更衣间。
　　……
　　下午，杨若谦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
　　关于限制直播带货方案的计划他已经完成一半，剩下一半眼看一个小时也做不完，杨若谦干脆就给自己放了一个小时的假。
　　刚停好车，杨若谦就在手机上收到了林曹发来的消息。
　　“杨总，那人叫戚章，是鸿耀经纪公司的一个经纪人，想给他的演员求个新电影的角色。至于那泳池的办卡，他说是送给您的礼物，礼轻情意重……”
　　下次有什么礼物能不能直接送到我手上？
　　还礼轻情意重，忽悠谁呢？
　　杨若谦被气晕，回复道：“直接给他安排一个基本没戏份，完全跑龙套的小角色，其他条件统统不答应。片酬就给24万，一分钱不要多，一分钱不要少。以后都不要和这家公司合作了。”
　　喜欢给我赚钱？
　　那就全部原封不动的花回去。
　　至于角色……杨若谦并不太喜欢这种不想着正当竞争，总搞些歪门邪道的人。
　　明明可以在前台预约，走正规流程，却非要绕过去，说明戚章也知道自己的艺人演技并不够好。
　　放下手机，杨若谦走到门口，忽然看见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精致的布袋子，里面是一台崭新的祖为手机，还附带了一个略显花哨的手机壳。
　　一张便签被贴在袋子里，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体。
　　杨若谦有些奇怪的把便签撕下来，粗略的看了眼。
　　“房东，这是送你的礼物，我打了整整一天街机才换到的（虽然奖品是公司发的，嘿嘿），还有那手机壳，是我自己做的，全球独此一个！不太值钱，但是礼轻情意重嘛～”
　　“最后，感谢房东对我的照顾，祝房东生意兴隆——商浅予。”


第177章 要把所有人全都得罪了
　　杨若谦拿着手机，看了眼对门，心里有些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居然还观察到我没来得及换手机……”杨若谦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上下翻看了一下，“这孩子傻是傻了点，但人很好啊。”
　　毕竟就他设计那游戏难度，玩一天才能换出一台手机也是没谁了。
　　得多手残……
　　周年庆典的难度可以调低，但不能完全没难度——全场物品无门槛免费送，是违背系统条例的行为。
　　“虽然说打游戏手残，但是手机壳做的还挺漂亮的，心蠢手巧啊……”
　　果然，自己当时一时心软把商浅予签下来的行为是对的！
　　杨若谦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把这傻孩子辛辛苦苦打到的手机退回去，一是他确实想换个手机，二是要补偿别人可以从工资待遇上入手，没必要掏自己腰包。
　　不过口头上的感谢还是要表达的。
　　杨若谦拿出手机，给商浅予发了条比较客气的感谢，顺便又把每天都会爆满的邮箱扫荡了一遍。
　　删了一堆信息之后，杨若谦忽然看到一封署名是“黑袍检查队剧组”的人给自己发来了一条邮件。
　　“呃，邀请我和演员们明天去剧组现场？吃个饭，看下剧本，如果大致没问题就可以结束前期筹备工作，开始拍摄了？”
　　这效率挺高的，应该是加班加点赶出来的吧。
　　岿光公司演员的安排倒是早就准备完成了，除了一个签了长约的商浅予之外，其他短约主演尽量都选择了没什么名气，气质和超级英雄不太符合的演员。
　　特别是那个男主演，一眼看上去有那么点超级英雄的气质，但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像是伪君子一样……
　　而一旦笑起来，整个画风都变了，原本还“伪君子”的脸立刻狰狞下来，很符合杨若谦的要求。
　　杨若谦的脑子里甚至都已经浮现出了那个画面——身穿和正版超级英雄有六七分像的服饰，脸上却整天露着阴狠的笑容，做着龌龊的事情……
　　这不得被原版粉骂死？
　　而其他超级英雄，例如冲刺侠、海洋侠、透明侠等等，都带着恶搞内涵的味道，并请了杨若谦觉得最合适的演员去出演，签下短约。
　　总之，既然要得罪人，那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一番，千万不能留下死角。
　　免得到时候没被得罪的人自发出来给电影洗地，把热度炒上去，引来各路吃瓜人群，把票房干上去。
　　短约即仅限于这一部戏的合同，一般是演员直接和剧组签，不过由于安舟把有关演员的所有事情都打包给岿光，所以目前的情况是岿光选好演员之后再带到剧组签约。
　　“行吧，那明天就带他们去一趟剧组。”
　　清扫完所有邮箱之后，杨若谦看了眼时间，发现距离下班还有半小时，便快速编辑了一条消息，群发给了所有签约演员。
　　“请所有新电影相关的人员在明天上午10：00之前，赶到片场。所有行程费用可报销。”
　　……
　　下班时间。
　　千达广场，鱼塘战队周边餐厅里，商浅予正一边看着大屏幕，一边猛猛炫饭。
　　“呜唔喔……房东的仗队要赢咯！”商浅予漂亮的眼睛瞪大，“赢得好惊险，这场比赛之后战队是不是保送世界赛了？”
　　虽然商浅予玩什么都是手残，不过不影响她又菜又爱玩。
　　而且还爱看比赛下饭。
　　温若秀拿纸巾给学妹嘴角的米粒擦掉，压低声音，很无奈的说道：“你现在是艺人了，是演员了，以后要注意自己在公众面前的形象知道吗？”
　　哪怕现在一点名气都没有，也得开始养成好习惯。
　　不把形象运营的好一些，和公司要资源的时候都得气短三分。
　　别看商浅予一点名气都没有，可毕竟颜值身材都摆在那里，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可不低。
　　万一以后出名了，这炫饭的照片被人放到网上，会造成什么影响可不好说。
　　“欸，我手机开机了。”商浅予嗯嗯啊啊答应两句，忽然看见自己连着充电宝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赶忙抓起来，“赶紧看看房东有没有收到我的礼物，有没有感动的稀里哗啦……”
　　为了给房东一个惊喜，商浅予特意趁中午下班的时候赶回家一趟，把礼物挂在了门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