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晚上的风很冷，但程行已经感觉不到了，他感觉到脸上有些痒，鼻尖有女孩秀发上好闻的香气，以及那砰砰在不停跳动的心。
一瞬间很长，一瞬间也很短。
姜鹿溪已经在脑袋碰撞上的那一刻快速的将头缩了回来。
但程行还是觉得那一瞬间很长很长。
长到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间滋长，这种情绪，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即便是前世在见到陈青的那一刻，即便是前世追陈青的时候。
这种滋味，像封冻了好久的醇酒。
在心间挥之不去，在脑海停留驻住。
姜鹿溪的俏脸有些红，她拿过笔继续在草稿纸上写了起来。
但注意看你会发现，那些数字杂乱无章，有12345，有各种的减加乘除，但就是没有跟高中数学相关的东西。
程行将桌子底下的笔拾了起来。
“那个，刚刚没注意，我也没想到这笔的弹性那么好。”程行道。
“嗯。”姜鹿溪轻轻地嗯了一声。
程行赶紧把圆珠笔的笔帽给按了上去。
接下来，两人再也没有说话，直到把该做的题全都做完。
“你看做的对不对。”程行做完后，将做好的英语书递给了她。
姜鹿溪拿了过来，点头道：“都是对的。”
程行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道：“都过去二十分钟了，该回家了。”
“好。”姜鹿溪点了点头。
两人收拾好东西，程行去关教室里的灯和窗户。
晚上的风还是很大的，这窗户要是不关好的话，可能就将桌子上的许多书给吹落下来了，到了高三后，抽屉里是装不下那么多书的，因此许多人的桌面上也放了许多书，刚刚程行是不想屋里太过闷热，才把后面的窗户给打开。
将灯和窗户全都关好后，姜鹿溪将门给锁了上来。
程行大声的喊了一声，将楼道里的灯给喊亮。
在昏暗的灯光下，两人从走廊走到楼下。
“晚安，路上注意安全。”沉默了许久后，程行出声道。
“嗯。”姜鹿溪点了点头。
学校的车棚跟出大门的路不同路。
一个向南，一个向北。
但在不久后，两人又同时出现在了校外的街道上。
落叶将夜晚渲染的荒凉。
但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永不凋零。
第72章 月考
回到家时，看着一桌子还没有动筷的菜肴，里面还有好几样都是他最喜欢吃的，程行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这些全都是母亲亲自下厨去做的饭菜。
前世有时候身在外地偶尔心累疲倦时，便会想到小时候母亲常做的菜肴，只是最近这些年，母亲都很忙，已经很少会再亲自下厨去做饭了。
即便是逢年过节时，大多时间也都是出去在饭店里吃。
“你们还没有吃饭？”程行走进来换过鞋子后问道。
“没吃，就等你呢。”邓英笑道。
“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竟然敢劳邓女士亲自下厨做这么一大桌子菜。”程行向自己父亲望了过去，想从自己父亲那里得到答案。
“还想瞒着我们是吧？今天上午的时候你陈叔叔都打电话跟我们说了。”邓英将桌子上的杯子拿过来，给程行倒了杯酒，道：“你年纪还小，不能多喝，但今天高兴，可以允许你喝一杯。”
程船走过来拍了拍程行的肩膀，笑着说道：“乖儿子，你明年只要能考上大学，不管是什么大学，你想要什么，爸爸就满足你什么。”
“爸，这可是你说的？”程行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笑道：“爸，妈，我也不求你们给我什么，只求到时候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情就行。”
“只要你能考上大学，别说一件，三件都答应你。”程船笑道。
程船当年只上了初中就不上了，没有上过大学，成为了他一生的遗憾，他本来都已经对程行失望了，以为自己的大学梦，只能靠孙子那一辈了。
但现在看来，说不定程行就能帮他完成。
“行，那一言为定。”程行笑道。
为了母亲以后的身体健康，巨轮这条船，也不能倒下。
程行虽然吃过了，但很多菜都是自己爱吃的，而且父母又难得如此高兴，因此又拿了双筷子陪着父母吃了起来。
这段时间，程行因为上学的关系，基本上不在家里吃饭，而到了周六周日，父母也都很忙，上周日的时候父亲说是晚上回来，但最终还是出差去了隔壁的城市。
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顿饭。
程船把电视打开，找到了央视频道。
此时频道上正在播放着《乡村爱情三》。
程行的父亲很喜欢赵本山，而这部电视剧也是程行的父母最喜欢的一部电视剧，即便到了后世许多年，程行每次回家时，还会看到他们在看《乡村爱情》。
只是那时的乡村爱情，不是一也不是三，而是十三，十四了。
谁都没有想到，在06年首播的乡村爱情，后面能连续播那么多季。
而对于程行来说，乡村爱情只有前面几部，或者准确来说只有第一部像是电视剧，后面的则都像是小品一样的情景喜剧了。
因为第一部的乡村爱情，是根据中国作家协会的作家张继的小说改编的。
而且第一部的《乡村爱情》，很多都是真正的影视剧演员。
那时候的乡村爱情，青涩，真实。
与父母一起吃了顿晚饭后，程行回房休息去了。
周三的时候，一中所有的学生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因为周四的时候是一中第一次的月考时间。
周三早上的天气又冷了几分，程行比平时还早到了一会儿，但当来到教室时，发现张环已经到了，而教室里也已经坐了一半的人。
到了高三，每个人对于自己的学习成绩都更加在乎了。
因为这毕竟距离高考已经不远了。
因此教室里的学生，都比平时早到了很多。
程行甚至于都在自己的座位旁看到了周远。
“你怎么也来的那么早？”程行惊奇地问道。
周远将手插进裤兜里，说道：“我也不想啊，但我爸知道明天就要月考，我这边还睡的正香呢，他那边就把我的被子给我掀起来将我从被窝里赶出来了。”
“这天越来越冷了，你是不知道被子被掀起来的那一刻有多难受。”周远说道。
程行看着他那俩随时都要闭上的熊猫眼有些忍俊不禁。
天气冷的时候，特别是早上睡的正香时，被人从被窝里赶出来，那种滋味，只要是冬天在北方生活过的人，应该都是懂的。
平时不到早自习上课不来的郑华，也早早地来到了教室。
“全都站起来背书。”郑华用木棍在讲桌上敲了一下。
教室里的学生全都站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郑华从会议室开完会后，便将班里学生的考号贴在了黑板旁边的墙上，每个学生都有一个考号，而考号对应的，则是自己这次月考的位置。
比如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后，周远就去看了看他们的考号。
程行分在了高一七班，而周远则是高二四班。
“我跟孙莹分在了一个班诶，而座位挨的也很近，这一次说不定能抄抄孙莹的。”考位后公布后，教室里的学生也会分享各自所在的班级，说不定就能在对应的考场上，跟自己一个班级的同学分在一起。
“我刚刚去二班看了下，程哥你跟李妍分在了一个班。”赵龙走过来说道。
“啊？真的假的，程哥你运气也太好了吧。”周远不无羡慕地说道。
安城一中长的漂亮的女生不只是姜鹿溪跟陈青，姜鹿溪只不过是最漂亮的那个罢了，除了她们之外，还有一些也同样在班里能惊艳整个班级的女生。
每个人学生时代的教室里，都会有一两个漂亮到忍不住心生爱慕的女生。
她们虽然不如姜鹿溪跟陈青站的那么高，却恰巧能在许多人有机会触及的范围里。这些女生，是能让许多人提起勇气，付诸行动的。
只要你不把爱慕思量永远都藏在腹里，只要你不见到她们就脸红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胆子大一点，努努力是能追到的。
如此，便能在这枯燥紧张的高中岁月里，去谈一场美好的校园恋爱。
听到周远的话，程行笑道：“你要是想要我们换换好了。”
这能算是什么运气好，如果能分在八班，那才是运气好。
因为程行刚刚瞅了一眼姜鹿溪所在的班级，就在他隔壁的八班。
到了临近月考前，老师们也都不再讲题了，而都是跟他们讲一些考试要注意的事项，以及一些能加分的小技巧，甚至于一些老师还会跟教室里的学生暗示一下，如果是碰到同班的学生想要抄袭，可以适当的把卷子往同学旁边挪一挪。
至于一些加分的小技巧，就是听烂了的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以及如果是实在不会，那就无脑选C。
月考从周四开始，到周五结束，将会持续两天的时间。
晚自习放学后，程行拿着书再次在姜鹿溪旁边坐了下来。
从周一开始，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将白天遇到的不懂的英语题向姜鹿溪请教后，程行继续做起了题。
姜鹿溪做好一道需要大量算术的奥数题后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下。
然后她就看到了程行手中的黑色中性笔。
程行也正在审题，他将笔翻过来立桌子上，然后用力的在上面按了好几次，但那支中性笔纹丝不动，并没有再像之前的圆珠笔那样高高的弹跳起来。
姜鹿溪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便转过头继续做起了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