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千夫长眼中充满怒火:
“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沦落到如此?!”
孙景武瞥了他一眼,并未带杀气。
来这里的千夫长,都是相信他孙景武的。
孙景武背负血海深仇,要报仇是自己的事情。但是牵连一群相信自己的将士,他还是无法心安理得。
纵然修为通天,他的良知却也是常人水平。
没那么舍己为人,也没那么泯灭人性。
孙景武道:
“你们再等等。他们两个谁赢了,你们帮谁。这样,最为稳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意味着他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立场。
千夫长们听后,也明白孙景武是为他们考虑。
现在形势不明朗,不如去帮胜算大的那个!
所有的千夫长都不再说话,紧张地盯着北郊天翻地覆的景象,等着迎接他们两人的胜者。
孙景武又给沐家的人发了这边的消息,等待着沐天恩的指示。
沐天恩在密室之中,收到了消息。
密室之中,只剩下了沐天恩和沐家老祖两人。
“天恩,又有什么事么?”
“回老祖,三祖与黄泽在北郊斗法,似乎难分胜负。”
“黄泽只是个半步返本境的残废,他还拿不下?”
“恐怕,一时半会无法斩杀。”
“除了北郊,其他地方的情况呢?”
“城南四祖和六祖正在率领我们沐家剩下的出圣入神境以及的死士攻城,和数万神威军以及两名入神境后期的将军对上,僵持不下,一时间难以成功。西郊那边五祖一人牵制一名入神境中期、两名身神威军入神境初期的将军,西郊大营暂时不会支援程前鹏。东郊大营之中,八祖和九祖与四名入神境初期将军斗法,一时也难分胜负。”
“所以,现在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陷入了焦着?”
“是。纵然神威军的上中层都有亲近沐家的将军和军官,但是最高战力不分出胜负,下面的军士们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沐家老祖想了想:
“天恩,依你看,黄泽这个在宫中陪伴程前鹏千年,从不离开国宫半步的老太监,前往北郊赎人,是不是说明,他程前鹏已经无人可用了?”
“应该是这样。我们打的就是程前鹏出其不意,他一时间应该也难以准备许多底牌。两千多年里,程家总共开了三次入神台。除去神威军的那些入神境将军,再去掉已经飞升或者陨落的程家人,他手下能动用的入神境修士,至多还剩三人。黄泽离宫,应该是迫不得已了。”
沐家老祖点头:
“如果真有什么‘轮回军’,恐怕现在应该已经现身保护程前鹏才是。或许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轮回军。一切都是程家人虚张声势罢了。”
“是,天恩也有这种想法。只是每年那么多军费,最终流向了哪里,终究是个问题。会不会程家暗中供奉了许多返本境的修士?”
沐家老祖摇头:
“不可能。让返本境修士动心的,只有突破还源境然后飞升的机缘。他程前鹏自己都无法飞升,拿什么去打动那些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老妖怪?”
“况且,天地之间,返本境和还源境修士的数量是固定的。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数目是多少,因为绝大部分返本境修士都潜藏起来,暗中研究飞升之法。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个上限。否则,你三祖也不会蛰伏修炼上千年,都迟迟无法踏过这道坎。”
“可天恩为何听说,似乎有两人,在千年之内,突破到了返本境?”
第19章 沐家二祖
“你说那两人?”沐家老祖摇摇头:“那俩人突破返本境的方法,没人模仿得了。”
“虽然天恩此生无法到此境界,还是想听老祖讲讲。为何她能突破返本境?”
“那两人在入神境的时候,合力杀了两个返本境的修士,夺了那两人的返本境位置。到了入神境之后,一阶一重天。初期和中期的差距大到你难以想象。跨阶杀人我都没听说过几个,何况跨境界杀人的?”
“原来如此。那老祖可知那女子的下落?”
“一个听说在北境被人发现过踪迹,但是也没什么确切消息。另一个我知道,是名女修,被提前降下的天罚雷劫给劈死了。近百年没听说过谁突破到返本境,也不知道究竟是便宜了哪个入神境的。好了,不说他俩了,还是聊聊眼前的事。”
“是。老祖,现在都城四方都陷入僵局,可能需要您动用下实力,去打破这个平衡。”
“依你看,我要从哪里打破平衡?”
“东郊和西郊的四十万神威军,我们肯定指挥不动。让他们驻守原地就是最好的结果,所以我们可以先将这两个地方放在一边。”
“北郊三祖和黄泽斗法,胜了的成果,不过是带领一支军心涣散的神威军,也没太大收益。”
“哦?为什么说那数万人已经军心涣散?这些人不可以为我所用么?”
“他们本来就没有造反的准备,现在只是观望而已。就算三祖杀了黄泽,也不过是赶鸭子上架,打不了什么硬仗。真的要攻坚,还得是我们沐家培养的那些死士。”
“天恩你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关键点就在于城南。我们不能让自己的嫡系再受损伤了。那近千人的死士部队,都是尊古境打底,耗费了我们沐家几千年的资源才培养出来,绝对不能有失!”
沐家老祖点头:
“所以,关键点,就在城南?”
“没错。可是城南的守军据守都城大阵,再加上支援过来的数万神威军,我们根本无法攻入。不知老祖可有妙计?”
沐家老祖沉思:
“想要短时间内破城,确实不好办。我本以为,孙景武能把整个都城的神威军全都控住,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沐天恩继续劝说:
“老祖,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我们行大胆之事,必须惜时如金。如果您还有什么快速破城的办法,请千万不要犹豫。”
沐家老祖也知道,沐天恩是正确的。
政变和造反不同。
造反的人,要从小的势力一点点做大,打完天下才算结束。一般都是旷日持久的战争。
而政变,只需要控制住国都之中的首脑,就算成功。所以,通常都是要突出一个“快”字。
沐家老祖眼神一狠,道:
“本不想这么早让他暴露的。既然如此,就让你二祖出山吧。”
沐天恩愣了下:“我们沐家,还有二祖?”
“当然。没有二祖,哪来的三祖?你二祖的事情,整个沐家只有我和你三祖沐望知道,算是搏杀程前鹏的底牌。现在,必须要让他提前亮相了。”
“那二祖是……”
沐家老祖笑了笑:
“是你的老熟人。”
国都,木府。
“木向荣接旨,即刻前往城南,协助神威军抵御贼寇,钦此!”
“微臣木向荣,接旨。”
太监笑着走到木向荣跟前:
“木大师,有劳了!”
“为国主效力,自然不辞劳苦。公公请回宫复命,说木向荣这就带着全族出发,去城南助阵!”
“好!患难见忠良!沐家平日里装得尽心尽力,结果是乱臣贼子。木大师从不多言,却是鲠骨之臣。咱家回宫,一定会如实禀告圣上!”
“多谢公公美言。”
说着,木向荣又给太监手中塞了几块灵晶。
“木大师,您这……”
“当是请公公吃茶的钱,不用在意。”
“那……咱家就谢过木大师了。圣上催着咱家回去复命,咱家先走一步了。”
“好,我要组织家人带着守城器械前往,也就不送公公了。”
“应当如此。咱家与圣上,等着木大师的好消息。”
木向荣点头微笑,挥手送走了公公。
然后,回到木府的大堂,看着面色凝重纠结的木家众人。
“话我已经说明白了,你们老祖我,是沐天恩沐家的二祖。当初隐瞒身份混入国都,就是为了今日的事情。以树木的木作为姓氏,也是告诉你们不要忘本。”
木家一名入神境的老者道:
“可是……祖父,从小您就告诫我们要忠君爱国,我当了一千多年的忠臣,忽然间您告诉我要和沐家一起谋逆,真的很难下定决心……”
木向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孙辈:
“这还用犹豫?!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榆木脑袋?!我教你忠君爱国你记住了,教你见机行事你怎么没学会?你们的老祖我都要亲自去城南里应外合了,反贼的名字是板上钉钉的!若是我失败,你觉得程前鹏能饶了你们不成?!”
又一名出圣境的后辈道:
“可是老祖,我们真的不明白,您现在已经是位极人臣了。哪怕沐家的老祖当了国主,您的地位也不会有提升,为何不干脆与沐天恩他们斩断联系,做个纯粹的忠臣得了。”
木向荣一掌拍碎了这个后辈的脑袋,狠厉地看着众人:
“谁要是再说这种话,别怪我手下无情!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都听明白了么!”
“是……”
“带着自己的器械,随老夫一起去城南,杀出一片未来!”
半个时辰后,木向荣就带着族人来到了城南前线。
“木大师!是木大师来了!”
“木大师带着木家人和木家的器械来帮我们守城了!”
木向荣笑着冲将士们招手:
“你们主事的将军在哪里?我要去和他们谈谈守城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