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贫僧也不写日记。”
“对嘛,所以这个事情只能问写日记的人了。你师父走了,只能问你。”
“阿弥陀佛,法不传六耳,还望施主为贫僧和师父保密。”
“大师放心。”
“阿弥陀佛,师父床头右边七寸的地方有一个机关,打开后书架侧面出现个密室,密室里有九连环、黑白棋等三十二个题目,全都解开后再躲避四十九个陷阱,就可以看到日记了。”
萧索听后摸了摸脸。
“果然是个很显眼的地方……”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戒奇大师啊,你师父看人还是很准哪。”
“阿弥陀佛,施主谬赞了。”
“日记给我一份,否则我告诉你其他师弟。”
“……我诚心待施主,施主为何如此待我?何况施主还是修仙者,更应自恃身份,重信守诺。”
“因为我不要脸。”
戒奇面部一阵抽搐。
“……好。但是施主,人的一生不会踏入一条河两次,天下不会有两片一样的树叶。”
“戒奇师父什么意思?”
“不可以用同一件事威胁一个人两次。”
“好。我可以留宿一晚,给你时间誊抄一份日记给我。”
“阿弥陀佛,不用,贫僧之前抄了几份,有现成的。施主还是拿了赶紧滚……走吧,我想施主的时间应该非常宝贵。”
“……哦,可以。”
说完,戒奇就转身飞奔去拿日记了。
等到戒哭洗好了袈裟,朱萧索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
在匆匆地给老黄头、店伙计、释坑蒙拐骗和替身上了香后,被戒奇一路轰出来的。
拍了拍怀中的日记,朱萧索十分满足。
“走了,戒哭。”
“哦,好。”
“走路太慢了,朱四修,找几匹快马,咱们骑马赶路。”
“可以吗?”
“是,家主!”
朱萧索骑着马,前面坐着戒哭。
也没什么急事,一行人慢悠悠地骑马漫游。
萧索没过一会,就揉一揉戒哭的小光头。
戒哭倒也不反抗。
忽然戒哭抬头问道:
“朱施主,你真的成为仙人了么?”
“算是吧。”
“哦,他们都说你是仙人,看来是真的。”
“嗯,在常人看来,我是仙人。他们没骗你。”
“既然你是仙人了,那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你问吧。”
“那个,你第一次来寺里看起来有很多烦恼。当了仙人后,烦恼消失了么?”
朱萧索想了想说道:
“之前的那些烦恼确实消失了,但也有了新的烦恼。”
“哦,那就是没有消失。”
“差不多。”
“既然烦恼没有消失,那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么?”
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应该是自由与长生吧。
自由被庄云锁住了,长生……这个话题不提也罢。
“现在还没有,但我相信以后会得到的。”
“那就是没有得到。”
“这么理解也对。”
“那既然你烦恼没有消失,想要的也没有得到,成为仙人有什么意义呢?”
成为仙人有什么意义呢?
好问题。
仿佛一记重击敲在了朱萧索胳膊肘的麻筋上。
意义?
那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这个哲学问题,很难有一个让所有人信服的答案。
朱萧索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反问道:
“你天天哭,哭会让你的烦恼消失么?”
“好像不会。”
“嗯,那哭会让你得到自己想要的么?”
“好像也不会。”
“那你哭的时候,烦恼没有消失,想要的也没有得到,哭有什么意义呢?”
“师父说因为我是小孩子,可以哭。等我长大后就可以不哭了。那朱施主你以后也可以不做仙人么?”
至此,朱萧索第一次回想起了《修士入门指南》扉页的那句话:
“修仙无法回头。此后你再无法过凡人的生活,不要后悔。”
朱萧索微微叹了口气。
“你可以不哭,但我却不可以不做仙人了。”
“那你要一辈子都做仙人了?”
“是,不死不休。”
“那你成为仙人的意义是什么呢?”
第24章 道友,后会有期!
朱萧索答不出戒哭的问题。
并没有给出一个强行的答案。
只是笑着弹了戒哭的小光头一下,把他弹哭了。
戒哭只顾着哭,就不再问问题了。
朱萧索感觉心情愉悦。
这种处事方式也是前世跟着他的部门经理学到的。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问问题的人。
可以说很好用了。
一行人骑着马一路走走停停。
朱萧索也难得静下心来,看看路上的风景。
他这才发现,落叶纷纷,不知不觉中已经入了秋。
以前的日子,要么在卤鸡脚店忙碌,要么在小黑屋实验,要么在朱家修炼。
他根本没有心思关心时令季节。
一时间无数诗词涌上心头。
恍如隔世。
已经隔世。
作为一个理科生,他对语文嗤之以鼻。
认为那是没什么用的玩意儿。
但此情此景,萦绕他脑际的,恰恰是高中语文必修上的那些唐宋遗珠。
没有白读的书啊。
脑中被文学和哲学交织,牵动了几分尘封的记忆。
也是在这么一个秋天。
他穿着旧球鞋,打篮球,扣篮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