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言正当思索如何才能挣脱，忽一红缨枪被扔脚边。
而那老汉，则持鞭于一旁，若是不听驯，那鞭便会打在他身。
红缨枪拾起，孙言视线落在老汉之上，心想该是如何才能捅得两枪。
老汉离孙言有三丈之距，那枪再长，也是难以碰得。
若是掷枪而且，如准心不稳，擦身而过或是未中要害，那明日自个估计已是那碗中之食。
思量再三，他忍了来。
将红缨枪单手持于身前，孙言将他当做那如意棍一般，耍得虎虎生威。
老汉瞧得这一幕，欣喜若狂。
这般如此聪慧之猴，他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可越是这般，他心中却越是忧心，若是这猴极具灵性，那如是那日此猴将那枪头刺在他身，他也毫不意外。
毕竟越是聪慧的动物，心中执念也是愈多，哪能是一只香蕉便能诱惑驯服而来的？
此举很大可能只是为了将其放松警惕罢了。
虽是些许警惕，但也并未太过放于心上。
一只猴罢了，还能翻了天？日后小心些便是了，除了那颈下铁链外，手脚亦要将其束缚才是。
想到此，他很快便又再次出门了去。
孙言也是未曾想到，因为自己装得过于听话了一般，竟给他脱困带来了些许麻烦。
……
数月后，热闹的街头，除了各小贩叫卖声外，还多了一耍猴人吆喝声。
“各位父老乡亲，走过路过瞧一瞧叻，今王氏第五代耍猴人带得一乖巧之猴来此献艺，胸口碎石、猴口吞剑、将军枪法此猴是样样精通，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咚咚锵！咚咚锵！
随一铜锣声敲起，数十人便是围了过来，都想瞧上一瞧，到底是何种猴，竟能有这般手艺。
铜锣声下，街头便是聚集好几十号人而来。
那老汉瞧人已是不少，当即便将铜锣置于一旁，手中拿得一鞭，将一麻布掀开而来。
只见布下铁笼中，有一得一小猴，该猴脸似那小童一般，很是白皙，但那一身毛发以尾巴注定了这只是个猴了。
而这耍猴人似挺怕那猴一般，不但颈下拴一铁链，甚至口鼻四肢亦有铁链，饶是如此，那耍猴之人还是将其置放于铁笼中来，让人极为不解。
对于这般与众不同的猴，人们也是来了兴趣，猴平时见得不少，可长如这般小猴却还是第一次见。
一时间竟瞧得移不开了眼。
啪！
鞭子抽打在铁笼之上，笼中之猴似得到命令一般，于地上捡起一红缨枪，耍了来。
对于这枪法，那猴就真如那将军一般，耍得异常精彩。
见得表演出众，便是有好几出手阔绰之人将数枚铜钱朝那猴砸了去。
铜钱打在铁笼上叮当作响，孙言牙关更是咬紧起来。
可他仍是不敢发作，只能继续隐忍，待有时机之时才是。
但耍枪虽是好看，瞧得多了却也乏味，好些人也想瞧一瞧，这猴到底能否胸口碎石，以及那猴口吞剑。
“你说这猴除了耍枪，还会胸口碎石？莫要在这诓我们乡亲才是呐！”
“是了是了，若是诓骗我们乡亲，下次你也别这儿耍猴了。”
“快点儿的吧，如是真能做到，那我可得好好打赏打赏才是，如不能，你趁早离开吧，这猴耍得也是忒无趣了。”
听着如此三言两语，那王老汉亦是有些拿捏不准。
他可真不会啥耍猴，莫说是耍猴了，街头卖艺之人他亦是不知晓胸口碎石是真是假，吞的那剑是虚是实，自个不过是一见过几回耍艺的半吊子罢了。
但事已至此，已是由不得他了，比起这猴的命，还是那些铜钱来得好上一些。
望着好些人的指指点点，他似有些为难的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听我一言，我也知晓你们所想之事，只是今日我并未找得巨石而来，剑也未备，这该如何让那猴表演给你们瞧呐？”
而这时一持扇之人缓缓走出，朝那碗中丢得一两银子。
银子在那烈日下焕发着诱人的光泽，众人皆奇是何人是如此大方，一出手，竟是银两。
王老汉瞧得那两银子，心中狂跳，赶忙将其捡起，朝那人望去。
只见此人穿着昂贵丝缎，手无一丝老茧，一看就是那大户人家。
再者，除了那秦府外，还能有谁有如此大手笔？而那公子扇面一秦字，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见那众人目光都落于已身，那公子扇一闭，不以为意，指着那王老汉身后一石碑小店道：“那一两银子，够得你买好些巨石和刀剑了吧？现在能否胸口碎石了？本公子已是迫不及待想瞧瞧这猴到底能不能做到这般之事。”
“对，你刚说你未备巨石与剑，但这位公子有钱，那一两银子，够你买了吧？”旁人也于一旁附和道。
有了这两银子，王老汉哪还顾得了什么，便是转身走入那石碑店。
由于石碑本是墓地才用之物，一般日子，这家店都颇为冷清毫无人气，所以王老汉才是选择了在这耍猴，换做别地，再被驱赶了去。
不多时，店中四五青壮年合力抬出三块石碑立于一旁。
这一块石碑约有百斤，三块下来，莫说是一小猴了，怕是那武状元，也得被活活压死。
可此刻王老汉哪还顾得什么，那一两银子，应够自己一家用上两年。
这猴，死了便是死了，再去寻得一只便是。
在伙计的帮助下，王老汉将笼中各种武器移开，将铁笼打开了来。
第33章 恍然一梦
铁笼打开，小猴便被王老汉扯着铁链拉扯了出来。
不由得他挣扎，三五壮汉便是将他绑在那地上，旋即将第一块石碑给压了上去。
百斤石碑压身，孙言顿时喘不过了气。
是他还好，若换个人来，就这一块石碑，就能使其骨骼尽碎七窍流血而亡。
但孙言虽刚出世三五月，但生命力极为顽强，那一身骨头，也是很硬。
可他毕竟还是幼年，在尚未修得妖法或是神通前，只能是那般了。
而在这时，第二块石碑也压了上去。
咔嚓！
虽在嘈杂街头，但众人亦是听清了那一声骨裂之声。
可观那小猴，却也是一声都未叫出，忍耐力极强。
到了这般地步，不忍见那一幕之人已是悄然退去，但大多人似都在期待那血腥一幕一般，不肯离去。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那最后一石碑，也是被叠上了去。
三块石碑已是完全叠上，接下来便是那重头戏，碎大石。
古往今来，会胸口碎大石之人还真不少，但那石，却内有门道。
毕竟凡人之躯，哪能承受得了这般威力。
“砸，快砸，我就想知道此猴究竟能否碎那大石。”围观中有人呼喝道。
“小猴，可对不住了，谁让那公子出手如此阔绰呢！”说罢，王老汉亦不再多说，将那大锤高高举起，便是要砸。
铁锤抡起，好些人心狂跳起来，似已等不及了。
孙言无力的目光扫视在这曾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类身上，不由得自嘲了起来。
他不禁去想，这世间到底有多少如这些观猴之人一样，丝毫不敬生灵呢？
被神佛妖魔迫害了数万年，这些弱小的生物竟还不知集结，反而是向比他们更为弱小的生灵滥杀无辜。
人们都说那妖魔是极恶的，吃人不眨眼。
可人们又何时善良过了？
上到皇宫贵族，下至穷苦平民，是哪家不食家禽，是哪家不吃野味？
人们有口，可以诉说自己的不幸，可那些虫蚁走兽，又能向何人诉说？
这一刻，孙言是看清了，这世界，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你唯有比所有人都强大，才不会沦为外人口中之食。
世间本无善恶，万事皆在已心。
正当那铁锤已要落下时，忽一铃铛声响起，紧着一道莺燕之声响起，“住手……住手。”
然那王老汉不过是凡人一个，已挥舞出去的重锤，又怎能收的回呢！？
砰！
铁锤还是敲在那三块石碑之上，而被压于石碑之下的孙言，鲜血从口中喷出，顷刻间便是双目一暗。
在昏去之前，他模糊的目光瞧见了一席粉裳身影，还有……那莫名熟悉的铃铛声。
“月……儿！”话未说出，他眼皮便是再也坚持不住，双眼闭上，昏死过去。
……
不周山巅。
一人首蛇身女子望着破了个窟窿天水倒灌的天，嘴角露出了丝丝冷笑。
而在她身旁，摆有36501块极具灵性的五彩石。
其中36500块已被她炼制完毕，眼下只需将那最后一块炼制，这天大的窟窿，便是能够补上了。
此刻滔天之力不断落于人间的力量，她终于是出手了。
“嚇!”
女子大喝一声，被炼制完毕的五彩灵石便是一块接着一块朝那缺口处疾驰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