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语,只是自顾自往上——
“师兄!”
聂更阑惊叫出声,身鸡皮疙瘩冒起如同过电一般,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不适的感觉再次从胃里涌出。
“师兄,你放开……”聂更阑咬牙从齿关往外蹦出字。
他竟挣不脱对方宛如铁钳似的手,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在了手上,半点不由己。
“不舒服?”师兄问。
“自然!”聂更阑义愤填膺,“我方才又是吐又是起红疹,你说呢?”
“那为何现在没吐?”
“因、因为我察觉出你没有恶意,你……并无侵犯我的意思。”
师兄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聂更阑牙齿快咬碎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他小臂已经抖成筛子。
假如再擒着他手不放,估计他再怎么忍还是会吐。
□□触碰的温热感觉无法言说,但着实令他头晕恶心。
师兄:“我虽无冒犯之意,可你依旧不适。”
聂更阑见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意思,眼眶迅速红了,点点头,“是。”
这下,师兄应当会松手了。
谁知这人不仅不放,而且还用拇指、食指摁住他小臂,结结实实从上至下全捏了一遍。
每捏一下,少年肌肤如同被火燎过一般,一颗心高高提起同时咚咚咚加速跳动。
聂更阑:“?”
“……”
聂更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并没有。
这人不光捏他小臂,末了掌心还摁到小腹、脸颊等部位,通通捏了一遍,并且给出了口径一致的评价。
“太软。”
“太,软。”
“还是太软。”
聂更阑:“……”
尽管聂更阑察觉出他无恶意和绮念,但仍旧被摸得怄火。
这人脸皮未免也太厚,摸了手臂还要得寸进尺,居然还摸他的小腹和脸。
聂更阑沉着脸伸手擒住这人作乱的手臂欲掰开,然而对方手掌稳稳地覆在他小腹上,无论聂更阑怎么掰都纹丝不动。
师兄目光落在少年手臂上。
白如雪的手与偏古铜色的手搭在一处,一小一大,一黑一白,反差和悬殊实在过于夺目。
聂更阑掰不动男人的手,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问,“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丘宿鱼。”师兄从善如流地回答,最后,手掌覆在聂更阑腰间掐了一把。
聂更阑腰间软/肉属于敏感处,顿时“啊”地细细叫了一声。
“太软。”丘宿鱼对少年的肉/体做出最后一条评价,目光凉凉掠过少年的脸。
聂更阑对他怒目而视,
丘宿鱼视而不见,蓦地,一脚踢向少年的小腿骨。
“啊!”
聂更阑毫无防备,被过重的力道踢得双膝一块弯曲,彻底跪在了仙音台上。
“下盘也不稳。”丘宿鱼面无波澜地再次给出结论。
“除了脸上的疤能唬得了人,你还有什么底牌能击退敌人?”
聂更阑脸上好似被人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火辣辣。
不光是脸。
他小腿胫骨处此时也钻心般地疼,疼到恨不得劈晕了自己。
丘宿鱼?
他现在很想把这条鱼扔到砧板上宰了!
第42章
“你的意思是我体格太弱?可修真界不是靠修为说话, 和体格有什么关系?”聂更阑忍无可忍,咬牙说话时肩头都在在颤动,“还有,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丘宿鱼的手这会儿还擒在他肩头,闻言将手拿了下来, 同时将一股灵力隔空朝他输入。
聂更阑方才因为被触碰而紧张的神经和肌肉慢慢放松,呼吸也渐趋平缓, 恢复了镇定。
丘宿鱼神色平静道:“谁告诉你, 在修真界就一定灵气充沛用之不尽?”
“什、什么意思?”聂更阑初踏流月大陆几个月,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有些懵了。
丘宿鱼:“阵法,秘境,幻境, 法器, 不同情境场合下,总有灵气阻隔无法施展之时。到那个时候, 你也甘愿受他人桎梏毫无怨言么?”
聂更阑听得呆怔,认知重新受到了冲击。
丘宿鱼又道:“丹修剑修你听过, 那你可曾听过体修?”
“体修?”
“不错, 在修炼□□中感悟天地灵气变化,感受万物之道, 最后臻至你所求之大道。”
居然还有这么一种类别的修道之法。
聂更阑不禁为之震撼,思索片刻, 问:“丘师兄建议我成为体修?一则能强身健体抗击欺辱我之人, 二则也能入体修一道?”
丘宿鱼神色稍稍满意了:“孺子可教。”
“即便成不了体修,也能锻体增强体质,于修炼只有好处并无坏处。”
聂更阑默默想象了一下烈阳下自己一身腱子肉在武场虎虎生风挥着大刀的场景……
同时又闪过另一道飘逸出尘、矫若游龙的仙人在月下舞剑的唯美画面, 果断地将武场那位身影踢出了脑海。
聂更阑神色多了一抹坚定:“师兄,我希望能成为一名如清鸿剑尊那般超群拔萃的剑修。”
丘宿鱼:“。”
“理由?”
“剑尊为众弟子所仰慕,我自然也一样。”
丘宿鱼再次沉默了。
良久,才语重心长劝阻:“此事你还是放弃为好。”
“为什么?”
“师弟有所不知,清鸿剑尊只收容颜姣好出众的徒弟,你么……”丘宿鱼边说,视线边移到少年右脸的疤痕,意思不言而喻,“且,你资质也根本达不到剑尊收徒的标准。”
“此事丘师兄如何得知?”
丘宿鱼脸扭曲了一下,表情忽然透出一丝神秘,“实话告诉你吧,当年我就曾因为容貌过于普通没被剑尊看上,这是我师尊偷偷告诉我的秘辛,师弟,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聂更阑视线忽的停在丘宿鱼脸上,约莫几息后,道:“师兄,这不可能,清鸿剑尊不是这样的人。”
丘宿鱼:“不信?”
他退后一步靠在一面岩壁上,双手环胸,神情慢慢浮现出一丝懒散。
聂更阑将他的举止看在眼里,眉头轻轻挑了挑。
丘宿鱼啧了一声:“也罢,既然师弟是我任务历练的对象,我就再透露你一个秘辛。清鸿剑尊当年被容貌丑陋之人陷害,因此心里有了阴影。从此他眼里只容得下漂亮的事物,就连玉髓峰的寝殿也造得金碧辉煌,身边物件无一不精致。”
丘宿鱼说着说着,瞥见小师弟的脸色不太好看,讶异极了:“还是不信?这么多年我就告诉过你一人,此事绝对真实,我师尊……”
聂更阑听着这不过才第二次见面的师兄开始喋喋不休,不禁陷入沉思。清鸿剑尊若果真喜好昳丽之物,那他是不是该直接一刀把脸上的疤痕给剜了?
兴许是察觉到少年所想,那道疤痕突然蠕动了一下。这一动,少年立刻觉得面上火辣辣地疼。
“嘶。”
他捂住脸,诧异这疤痕怎么忽然又开始闹出动静,疤痕却又再次在他皮肤下涌动了几下。
“啊!”聂更阑手脚登时控制不住崴向一边。
脚下站不稳,自然就要跌倒。
但当聂更阑抑制不住扑向丘宿鱼时,他忍不住闪过一个念头,这火麒麟每次都要让他在人前丢尽脸才罢休么?
下一刻,他整个人结结实实把丘宿鱼扑倒在仙音台上。
“嘭!”尘土四溅。
丘宿鱼大约是没想聂更阑忽然手脚扭在一起摔向他,等到反应过来时,胸膛上已经趴着一具软绵绵的躯体。
与丘宿鱼想法相反的是,聂更阑手撑着这人的胸口爬起来时,第一个念头就是硬。
这人胸口的肌肉硬到他以为是铁做的。
接着他便闪过一丝懊恼,他何时对别人的身体做过任何评价?聂更阑垂下眼睫要爬起来,手腕忽然被抓住。
他怔愣抬眼对上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不期然在其中窥见了赤裸裸又坦荡的注视。
聂更阑在浑身不舒服之前慌乱地从丘宿鱼身上起来,脱口而出:“你为何这样看我?”
身形高大的丘宿鱼掌心撑着地面慢慢坐起,虽是仰头与俯瞰的聂更阑对视,可后者依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
丘宿鱼:“我是人,是人就自然会有反应。”